满手老茧,本是一个杀人如麻的凶悍蛮人,此刻却做着比绣花还仔细的活儿。虽然满脸都是戾气,可眼里却盛了连他自己也未察觉的柔情。
秦子小口的吃着他递过来的鱼肉,一双眼睛却是半刻也未离开大盗的手。
“想什么呢?”
大盗望向他,“你不必这么担心的盯着,都是你的。”
“小人想的不是这个。”
“那是什么?”
秦子继续吃着鱼,眼睛却是不再看大盗了,只盯着篝火看,眸子里装满了星星火光,“小人在想,大人这般柔情,以后大人的夫人该是何其幸运?”
大盗不挑了,停下手头的动作,“幸与不幸,你为何不亲自试试呢?”
“江听雨,好好打仗吧,家快要没了。”
秦子说着叹了一口气,继续吃鱼。
秦子重新回了关中小镇,只是这皮影的销路不太好了,他改了卖枇杷。
日日山里跑,镇里卖的。
几日下来,竟是高热不下,咳喘不止。
认得的人给他请了郎中来看,郎中把了脉,又问了这几日的近况,神色大惊,脸色骤变,直摇头,“救不活了,救不活了。”
“咳咳咳……您别走啊,咳咳,小人得的是什么病,您还未说呢?”
那郎中很是惋惜,“瘟疫。”
秦子听了,心里仿若有什么咯噔一下就给落了。
又过了几日,他收拾了东西,自己搬到山上去住了。
大盗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仗也不打了,跑到深山里寻他。
还是那棵枇杷树,只不过冬日来得早,已经是光秃秃的枯枝了。
大盗就那么与秦子隔了三棵树的距离,看着瘦巴巴的秦子,脚边放了一个装柴火的竹筐,大盗眼里有了温热的液体,“簪子可还好用?”
秦子扶了扶头上的木簪,“好用。”
“以后再给你做。”
“好。”
秦子两眼一抹黑,就直栽栽的倒了下去。
大盗守在他的榻边,丝毫不介意的握着他的手,看到他悠悠转醒,大盗勉强撑起嘴角,“秦子,对不住了,家快要守不住了。”
“小人知道。”
“下一世吧,下一世我还来关中做将军,把家给夺回来。”
“那小人也来。”
“下一世,你做姑娘吧。”
秦子笑了,这笑苍白无力,“大人想要小人做个什么样的姑娘呢?是四处讨生计卖东西的姑娘?还是一个生在闺阁,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姑娘?”
“……”
大盗想了想,实在想不出什么样的姑娘好,“罢了,是你就好。”
“好。来生大人可是要来寻我的,若是不记得了,那我可要恼的。”
“放心吧,来生我还在枇杷树下等你,给你种满一片林子的枇杷。”
不多会儿,外头的云遮住了好不容易出来的冬日暖阳,天彻底灰了。
大盗战了三天三夜,带领关中的将士们杀出了一片土地,最后在攻城的时候被滚落的巨石砸中头颅,晕死过去。
郎中医治了几日不见好,正打算放弃之时,外头来了一个卖枇杷的小姑娘,满山遍野的走着,高声喊着,“卖枇杷咯!”
大盗迹般醒了过来,却是什么也记不得了。他回了乡,娶了那个卖枇杷的姑娘,还为那个姑娘种了一个院子的枇杷树。
姑娘羞涩的倚在他的怀中,问:“为何对我如此好?”
大盗想了想,明明感觉呼之欲出的东西,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低头看着那个姑娘,说道:“我以前好像同你说过,要为你种上一片枇杷,一年四季,时令不同也要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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