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那枇杷树下一坐,“那就听听吧。”
“小人上一世与他结识于关中的枇杷树下。”
上一世,关中深山处,秦子背着竹筐走在狭窄的羊肠山道中迷了路。
他本是一个外乡来的一个优伶,独自唱念做打,混口饭吃,也做些货郎的活,四处营生。
他无头苍蝇般到处走,夜色渐浓,远处是野兽的嚎叫和惊起的鸟雀四下逃窜的声音。他摸索着前行,看到一挂瀑布下的潭边有燃起的火光。
秦子走过去,看到篝火边坐着一个人,火上架着一只野鸡在烤。
火烤在那油晃晃的皮肉上,发出滋滋的声响,香味阵阵,篝火旁坐了一人,半靠半倚在一棵树下,那人刚洗过澡的样子,头发湿漉漉地绑在头顶,外衣叠放在一边,赤裸着伤痕遍布的上身,正扯烂了衣料一点点地擦拭右肩皮开肉绽的剑伤。
看到生人的靠近,他突然抓起身边长枪,锋利的枪尖抵在他喉咙的一寸处。
“你是谁?!”
秦子惊骇不已:“迷途的货郎……”
那人回头打量他,他也打量那人。那人生了张硬朗英俊的轮廓,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心雄胆大,似撼天狮子下云端。骨健筋强,如摇地貔貅临座上。
身上的伤口多处,皆为不同寻常的剑伤,长枪的红缨被染得暗红,这么一看,这是一个凶神恶煞的主,不好惹。
秦子一颗心几乎要跳出了喉咙,强装淡定道:“小人迷路于此间,碰巧看到了这边的火光才寻了过来,如有冒犯之处……”
“行了,”那人粗鲁的打断他,将长枪往边上一扔,“你身上带药了么?”
常年在外,货郎身上总要备着些药的,唱念做打伤筋错骨也是要用药的。
“带了。”
那人一伸手,“给我。”
秦子一看这人,十分痞气,八分流氓,往后退了退,“小人斗胆问一句,大人是以何营生?”
“你问这个作甚?”
“若大人是以烧杀抢掠为生,无恶不作,那……”
那人笑了起来,一口好牙在黑暗中闪闪发亮,“若我真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盗,你该当如何?就这么放着不救了么?”
“自是不会。小人的娘亲在世时,常教导小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若大人真是一个大盗,那小人也是会救的,不过小人斗胆奉劝大人改邪归正,莫要在一错再错。”
“哈哈哈,这世道这么乱,你又以为来判对错辨是非?”
似乎认定了那人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大盗,秦子更加的语重心长了,“大人不知,像我们这等小老百姓,关外天天打仗能够活着本就不易了,再遇上一个抢匪,那基本上也就不用活了。大人有这等好功夫,为何不用来对外,要用来遗臭万年呢?”
“小货郎,你是打算就将我埋这儿了吗?”
秦子一直低着头,不曾看向那人的伤处,这么一听,看了过去,那些伤口鲜血汩汩往外冒,他忙翻了药递过去。
那人一言不发地拿出药闻了闻,确定是创伤药。
“大人,您多伤在背部,还是让小人来给您上药吧。”
那人想也不想,把药包递了回来,这就是同意的意思。
秦子拿出碗来,又倒了些清水,将药粉倒在了碗里和开,先是重新擦洗了伤口,又用小刀在火上烤了烤,削去一小部分腐肉。把伤口彻底处理干净后,秦子伶俐地上药,拿出柔软的白棉布一层层地包扎好。
从头至尾,秦子都是紧皱着眉头,那人也未哼一声,只是盯着近在眼前的货郎看。
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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