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富不仁,其心可诛!”陈越再次加重一点语气,就如被压弯的称砣上又加上了一枚砝码,郑善之前强自镇定的眼神也忍不住流露出一丝惧色,无关年龄资历能力,这就是双方“势”的差距造成的压力,无论是家势还是现在的形势。
“为富不仁,罪不容悯!”陈越破开人群,向着郑善踏前压上一步,剑目明厉凝视在他脸上,依然着重强调为富不仁四字,只要将祸水引到郑善背后的郑家身上,今后这四个字就能化作烙印拓在郑家之上,非十数年别想洗净。
前面的铺垫造势已达相当火候,又都亲历过刚刚血腥凄惨一幕,周围众人都感到胸中有一股愤懑之气积郁难消,随着陈越将手指向郑善,所有人的目光都随之转移过去.
三句话,三声为富不仁!
字字诛心!
道道锋如刀锐的眼神射在郑善身上,仿佛积蓄已久的滔天洪水,只需一道细密如发丝的裂纹就会轰然暴发,冲毁由心防自缚的无形长堤,将之吞噬干净。
饶是郑善平日里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狠厉角色,这时也不由自主地往后连退三步。
不是他没有想过逃走,实在是他刚才将陈越几人得罪得狠了,若不能让对方把气出了,回头追究起来,郑家作为理亏一方也吃不出陈家的怒火,到时候他也只能作为一枚弃子被交代出来,还不如现在硬着头皮撑过去,说不得还有机会想办法让郑家帮他把面子找回来。
他之前知道陈越身份之后,只是把他当做看多了诗书中微言大义的热血儿郎,就算对陈越从前的恶名略有耳闻,也只以为最多被当场打一顿而已,没有想到陈越几句话竟然煽起众怒,将矛头直接指在他的身上。
如今若是让人群爆发开来,这么多人的怒火宣泄在他的身上,非死即残,这时候心中早已后悔不迭,若是人都交代在这里,讨回来的面子又有何用。
眼中的恐惧在瞳孔中慢慢扩大,双腿便如灌了铅一般腾挪不得半步,生死几乎操之与陈越之一言,而且就算被打死在这里,也是法不责众,没有一星半点的可能讨回公道,一手做成这事的人从今以后还可以踩在他的尸体上成就侠义之名。
一个小小儿郎竟然狠辣如斯!
即将面临的形势加上心中难以置信的惊骇,郑善的双股微微颤抖起来,一股暖流从下体直流到脚裸,随后被腊月寒风吹成冰寒指头心骨。
陈越看郑善两股都开始发颤了还敢站在原地,微微有些惊讶,随之心中一声冷笑,心中还以为郑善有点胆气,还想生受一顿群殴再伺机而动,犯了错后吃点亏把事平了再找机会找回面子,前世公子哥之间的明争暗斗早就把这套玩烂了,也不想想自己的斤两。倒不知道此时自己算是高看了郑善一眼。
“诸位乡亲不必动怒,”陈越本来的想法是郑善等人会趁着自己吸引大家注意之时逃走,没想到对方倒还是个有点心计的,计划就要变一变。
“所谓天网恢恢,此人挟郑家之势为伤天害理之行,但是公道自在人心,规矩应由王法,若是我等在此加以私刑又与这等人何异?”
说完陈越想着府衙方向一指,“当今判杭州军州事的希文公乃是千年一人,有他老人家主持公道,相信青天可昭!”
现在是皇佑二年(1050年),杭州是一州之长正是“先天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范仲淹,说他千年一人也绝不是高抬他,由他主导的“庆历新政”轰轰烈烈,其后更是人才济济,富弼、韩琦同时执政,欧阳修、蔡襄、王素、余靖等等耳熟能详,远非后世名声更大的“王安石变法”甚至还要提拔连王安石自己都觉得品行不端的人可比,私人品行也几无可挑剔,当然,这样的案子未必真能交到他手上亲自来办,通常是所属州中的县衙处理。
众人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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