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手一放,那敌军双手握刀倒栽下去,死得其所。刘平双手拍了几下,又弯腰去捡别的兵刃。反正这些破刀破枪城上多的是,送个几百把他都不心疼。
城上守军越来越少,白刃战越来越频繁。刘平这边杀得轻松,梁丰却是险象环生,才挺抢刺死一个党项秃子,谁知后面又扑上来一个,因在梯子上失了兵器,双手空空跳到他背上,死死卡住他脖子。梁丰体力严重透支,哪里还甩得动敌人?用力挣扎,只觉呼吸越来越困难,啊啊连声喊不出来。李达远远见了,急忙冲过来举起大刀朝那人头上招呼。谁知那厮眼睛余光已经看见李达,忙中将身子一扭,梁丰顿时被转过脸来迎着李达的大刀。李达吓得魂飞魄散,硬生生手里用力,将大刀扯开,才没伤了少爷。他急中生智,看那羌贼躲在少爷身后,干脆用力朝梁丰一推。梁丰本就支持不住,仰头倒去,把敌人压在了地上。李达赶紧闪到一旁伸刀朝少爷身下猛戳,那敌人惨叫声中才放了手。梁丰翻身用力爬起,摸着脖子大口喘气。
天色渐渐亮了,城上舍生忘死的大战,越来越多的党项兵冲上来,居高临下的优势越来越弱。梁丰心中焦急万分,抽空看着内城,下面昨日换班休息的兵卒们好像已经开始有些犹豫,尤其是厢军退缩起来,有些甚至想冲出东城逃跑了,延州势危,就算明知敌人放出东面缺口是钻口袋,也总比立刻命丧当场强。
城下敌人的梢炮攻击更加猛烈,尽是七稍、五稍的巨石砸上。反观自己这边,因人马疲乏无比,已经组织不起几十人以上的力量开动重炮绞盘。只能发些单梢、三梢碎小石头还击。梁丰心里越来越沉。
忽然听到内城下一片大哗。忙不迭朝下又看去,只见一队人拥着范雍缓缓登楼!
范雍这几日虽未亲临城头,但已经憔悴了许多,几宿不眠。今日却身穿朝服,中单白布,方心曲领,外面却罩了一件锁子甲,戴铜护心镜。里面还穿着软甲。两只大袖卷扎齐肘,手扶宝剑登上城来。身后一个中军,用竹竿高高挑起一面大旗,烈烈风中呼呼地展开,是一个大大的范字。
走到台阶拐弯处,范雍停下转过身子,面对着城下众兵环视一眼,平静无比道:“今日延州谣言,你们好生看看,老夫可有一根头发出了延州城外?上阵退敌。我只和这延州城共存亡。哪个有种的,随我上来!”说完转身。家仆扶着他奋力登上城楼。城下一片安静面面相觑,原来这老儿不但没走,还亲自上来守城了!那些士卒不再做声议论,默默拾起兵刃,随着范雍的背影上了城楼。许多原先摇摆不定的也面露惭色,跟着上来。
“范相公上来啦,弟兄们,杀贼报国!“梁丰狂喊一声。随着那面绣着范字的大旗渐渐上升出现在城头,宋兵士气高涨,顿时将抢上来的党项兵压得死死的,众人齐心合力,又把一批侵略者送下城去。
范雍在城楼当中站定,吩咐把大旗升上旗杆,缓缓抽出腰间宝剑,大声说道:“人在城在!城亡人亡!”他心情起伏,喘息良久,忽然感受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壮烈。
主帅登临,士气大振,内城里禁军、厢军还有刘平组织起来的民兵一拥而上,霎时间给城墙增添了许多生力,在各部指挥调度下,分赴各个城门,又同敌军展开一场殊死搏斗。
梁丰这时再也顾不得忧心忡忡,只知道提刀砍杀,大呼痛快。
但实力悬殊,又加上元昊下了死命攻城,下面漫山遍野的党项大军源源不断冲上来,再不给宋军任何喘息的机会。隆隆几声炮响,西城东北角终于被轰踏了一个缺口。塌陷下去的乱石给党项军提供了极好的台阶,数千党项军顺着碎石向城上爬来。
梁丰见情势危急,冲到缺口,弯腰抬起碎石就奋力向下猛砸。刘平见了,默契接手暂时指挥,调出数百军士跟着梁丰堵上,大石、檑木、火油、弓箭齐齐向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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