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身,口唇一抿,施施然冲秦樱方向打了个揖。
“江湖浩浩无涯,风月祁祁无边。在下第三问,同是一件陈年旧事,好在其同异教跟宋楼皆无干连,倒是不悖奶奶规矩了。”五鹿浑浅咬下唇,思忖再三,终是一字一顿启口问道:“廿岁之前,曾有一拔萃出类的美人儿现身销磨楼;其同销磨楼主人李四友有何瓜葛?现下其人又在何处?”
此言一落,秦樱肩头一抖,急急引身而起;一手搀了况行恭,一手扶了椅背,面若新秋败叶,身如弱柳迎风。
静默足有一刻,秦樱方才正正颜色,目帘一低,逃目应道:“美人儿?销磨楼多得是美玉美酒同美人儿,老拙实不知你话中所询究竟是张家娘子还是王家夫人?”
五鹿浑初时未有应声,只是定定瞧着秦樱,上下打量不住。袋烟之后,五鹿浑掸掸袍袖,低眉自道:“在下无心受诨承科,这便质实而言——廿岁之前,该当是廿二岁前,那销磨楼主李四友,可曾坑骗良人,害其永堕苦海?”
秦樱目华一黯,侧颊却是先往况行恭面上觑了一眼,后则吞口凉唾,轻声嗤道:“销磨楼内,何曾有些个良人?美人微醉脱金钗,恶客佯狂饮绣鞋——江湖儿女聚集一处,品茗赏宝,豪饮打擂,多得是一掷千金c放浪形骸。”
“那女子非同一般”
不待五鹿浑言罢,秦樱已是火急火燎摆了摆手,转睫顾盼左右,低声自道:“杜苦行踪,老身无可奉告;然则此一时,倒是闻听祁门关内丁家老小子又出了新酿,娃儿何不撒鞭打马,速往那处求个解药,好将肚内馋虫清上一清?”
五鹿浑闻声,心下一股子拗劲儿上来,将秦樱之言置若罔闻,下颌一扬,不依不饶,“那女子,清标嫣质,恬和纯素;淡容已若出群之鹤,真色更显天工之能”话音方落,五鹿浑倒似不甚自信,自顾自的摩了摩头皮,摇眉一叹,哑然失笑。
“你这儿郎究竟自何处听得这些乌七八糟无稽之辞?可是当真不知自己所言何人?所指何事?”秦樱一顿,抬掌便将那玉柄麈尾掷了出去,“罢了,罢了,你且收声,我便带你往一处僻静寻一位幽人,到得那处,你自当面问他便是。”
五鹿浑听得此处,心下一怔,未曾预料有此过望之喜,口唇微开,连声应道:“若可亲见销磨楼主人,在下三生有幸了!”言罢,五鹿浑面上颜色迅指焕新,禁不住的眉开眼笑,暗暗盘算:原本我还怨着,此回错过探听闻人不止下落之机。现在瞧来,正是如饥得食,如渴得浆,哪儿不是苍天佐助c佛陀周全?
正自思量,却听得况行恭于不远处小声嘀咕,话带恨意,“你引那小子往李四友那处,岂非糊涂?”
秦樱面色弥黯,低垂了眉眼,濡唇轻道:“我又不往那儿同其相见,不过引路罢了。”
“自那”况行恭一顿,硬生生将欲要跳将出去的口舌吞下,眨眉两回,好生劝道:“自那之后,音耗早绝。现下又何必前往招惹,乱了清白修行?”
秦樱颊上一红,反手将况行恭掌背按住,眉关紧锁,再不多言。
五鹿浑见状,佯作不闻,侧颊耸肩,冷不丁冒出一句,“宋楼奶奶,莫不是要将在下推落龙潭c赶入虎穴?”稍顿,五鹿浑口唇一抿,幽幽自道:“销磨楼主人那一招‘拭月摘星手’,出神入化,世所罕见。在下虽不在江湖,却也是早有耳闻,思之却步。”
秦樱哼笑两回,面上反生了些得意之色,眼风一递,轻言细语应和道:“得见其面,你便直告,欢儿全在你之股掌;拿捏欢儿性命,便可左右老拙生死,这个道理,他自懂得。”
“看在老拙三分薄面上,想来即便销磨楼深过龙潭c险过虎穴,管取你这儿郎全须全尾逃出生天。”
一旁况行恭耳郭一抖,面上更见不悦,横眉一立,低低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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