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毕竟柳乘风治病的手段在他们看来简直像是小孩子胡闹一样,无论是牛奶,是碎馒头还是蛋清,都不曾听说过可以入药,更不必说是解毒了,柳乘风的方子完全超出了他们对用药的理解范畴,心里自然免不了鄙视。
当然,也有人心里头却是活络,方才柳乘风洗胃的方法虽然糙了点儿,可是好像有些效用,娘娘的体内的剧毒确实延缓了发作,或许这三样稀松平常的物事真能生出奇效也是未必。反正瞧瞧也好,医无止境,有些时候一些偏方子反而有用。
大家低声窃窃私语,也有人不免担忧,担心娘娘这般折腾下来,本来身体就孱弱,挡不住毒性发作,若是再这样下去,非要虚脱不可。
转眼间,一个半时辰终于过去,胡言那边终于把药熬好了,由太监端着一碗儿腥臭无比的药进来,胡言进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张皇后把脉,毕竟这药管不管用,得看毒液是否已经进入了血液,这就是医理中所说的毒气攻心,一旦柳乘风的法子没有用,他胡言的祖传秘方就是个笑话。
把了一会儿脉,胡言先是从紧张变得有些怪异起来。
不对劲……
张皇后的脉动居然渐渐规律起来,而且看脸色,竟是比之前好了一些,只不过也只是一些而已,离痊愈差得远了。值得庆幸的是,毒气攻心的症状并没有出现,胡言不由松了口气。
“快,给娘娘喂服下这药水。”
几个太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给张皇后喂药。而胡言却是蹑手蹑脚的将几个老太医叫到一边询问。
方才他出去熬药,并不知柳乘风施术,现在见柳乘风的法子有效,自然忍不住想问问。
那些老太医答了,其中有人道:“院使大人,那柳乘风到底是不是故弄玄虚,否则怎么又是拿盐水,又是拿牛奶、馒头入药?老夫活了一大把年纪,还从未听说过用这法儿来解毒的。”
这种法子,实在让人难以理解。
其实柳乘风救治的办法,都是物理疗法,无论是用盐水洗胃,还是用牛奶、蛋清百户胃黏膜,或是用碎馒头吸附毒液,这些方法的首要条件都需对身体的内脏器官有一定的了解。而这些太医治病的手段却是偏重于对症下药,头痛了吃什么,中毒了吃什么解毒,也就是以药物去分解掉病毒和毒液。
这就好像同样是一个人发烧,有人首先想到的就是给病人喂服救治发烧的药,而有人却是采取物理降温的办法让病人脱光衣服散热一样。
当然,若只是发烧,自然是前者的办法最好,对症下药,才是治根的通俗手段,物理降温只能为辅。可是眼下的这个情况,柳乘风的好处就显然易见了,若不是他使用各种办法拖延了时间,只怕现在的张皇后已经毒发。
胡言捋着须,叹了口气道:“娘娘身上的毒控制住了。”
他这一句话对几个老太医来说简直就是石破天惊,那姓柳的,居然当真用一些简单的办法,把娘娘从奈何桥上拉了回来,他们都是精通医理之人,此时既是震惊,又不免开始琢磨,柳乘风的这些方法到底有什么用意,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而起了奇效,一时之间,居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
倒是胡言此刻松了口气,不管怎么说,皇后若是有个好歹,他便算是能把责任推卸到柳乘风身上那也别想逃脱罪责,无非就是罪孽轻重的问题。而现在有了救治的曙光,虽说这功劳分给了柳乘风不少,自个儿也算是功臣才对,不管怎么说,能有好处就成。
正在这时候,朱佑樘和柳乘风也都闻讯赶来,朱佑樘背着手进了寝殿,快步进来之后便冲向凤榻,看了躺在凤榻上的张皇后一眼,见她脸色竟是稍稍比先前红润,呼吸也不再是方才那样粗重,一颗心不免放下了一些,连忙道:“胡太医,用过药了吗?皇后现在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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