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依本来想说,身上的病不用劳烦歌潭主。可是自己这小小的身躯被他一手抱着一手捂着,心里别提有多安全舒适,一路上竟也一声不吭。想了一会儿,突然就想明白了,真老的《问水千言》,应该就是玉阳禁地山洞石壁上的刻字。
一年前自己在歌潭祛毒养伤,可能迷迷糊糊中念出了几句,刚好被歌潭主听到。可是一想又不对,既然是千言,为何自己所见不过才十多句。当真也还是想不明白,抬头看了看天,已是将要黑了。走了多半天山路,又被歌潭主带着跑了个来回,脑袋更是一团浆糊,伏在他身上暖暖的,困意一袭上心头,人就软绵绵的睡去了。
醒来之时,只觉眼前火光飘忽,一堆木柴燃烧的正旺,自己不是站着,而是在地上躺着。心头警觉,猛然坐起,周围没有一丝积雪,黑压压的树林,只留出这一片空地来。
红依登时站起,大声喊了句:“歌潭主。”眼睛直盯着树林深处,心里噗噗通通。只见黑暗中飘过一个身影,近了,正是陆无渊。他手里捧着几个金黄大橘子,背上冒着呼呼热气。
“你不用怕,我在远处一直看着你,不会有事的。”陆无渊走到火堆前坐下,手捧橘子递给红依,道:“我们已经到蜀地了,很快就能到歌潭。先吃些东西吧。”他看着红依放心吃了,笑道:“蜀地的橘子很甜的,即使到了冬天也都挂在枝头,只要没被鸟儿们发现,下雪了都还有。”
红依也觉得确实很甜,吃了四五个。蹲坐在火堆前,自己的衣服也腾起了白烟。心想现在无事可做,也没有困意,不如就把想问的话都说给歌潭主,也好解了心中之惑。便道:“歌潭主说的《问水千言》,指的可是唯唯之黑水,唯唯之白水这几句?”
陆无渊淡淡道:“正是。”
红依叹了口气,低声道:“可惜我只知道十多句,歌潭主一定要失望了?”
陆无渊转过身,烤着后背的衣衫。眼眸里映着无尽的远方,语重心长道:“那就对了,真老不会将千言都刻在一个地方。他老人家随心所悟,随地所刻,才更合理。”
红依想了想,就把如何发现禁地石壁刻字的事完完整整说与陆无渊听。陆无渊也把禁地龟蛇洞里的事情说给了红依。最后说到了莘诚子道长和白虎,以及捡到《金匮要略》的事。说完后,两人的衣服都已烤干,火堆也快烧完了。
红依问:“那白影人到底是何物?难道那本医书也是他让我捡到的?”
陆无渊道:“他可能是一个山中精灵,采了玉阳山的佛光灵气,修出了人形。那本医书也许是他想告诉你什么。”
红依点头道:“我虽不愿再闯禁地,但那本医书回去后我一定认真翻看。还多亏歌潭主帮我还书,不然尼师知道我拿着《金匮要略》,我肯定又说不清了。”
陆无渊点头,心里却在思考着另一件事,顿时眼前一亮,问道:“你当真看到莘诚子道长赤身站在雪地里?”
“是啊。”红依道:“而且他总是睡觉,不吃不喝,说要睡上一个月呢。”
“原来如此。”陆无渊站起身来,道:“我师父也是如此,这叫冬眠,一睡两三个月,不吃不喝。这莘诚子道长说不定也是真老门下的弟子。顺则人,逆则仙。我们眼中的怪事,正是他们在顺应自然,利用自然。我要不是歌潭主,我也要去睡上几个月,肯定对修行大有裨益。”
“顺应自然。”红依按如此一想,当真不觉得奇怪了。天寒地冻,百虫蛰伏。鱼虾沉水,蛇蛙长眠,树叶凋落,草木枯萎,这不就是自然的生存之道吗?虫兽尚知如此,人却不知,当真惭愧。道:“原来冬眠正是让身体好好安歇,以求长生的自然大道啊。”
柴火烧尽,火苗已经熄灭,红灿灿的炭火散着温温余热。
陆无渊起身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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