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掌门,几十年勤修佛法,武学精湛,医术高超,更有菩萨心肠。自安史之乱,收养女童已过百人。她左手一串玉阳手珠,右手是针灸囊袋。自她推门进屋,顷刻便听见婴儿的哭叫。众尼姑喜道:“活了,活了!”“孩子肯定是饿的才没了哭声。”“善哉,多好的一个小生命啊。”
那玉泽尼师面上划过一丝温柔的浅笑,看着这个娇柔的生命,爱不释手。可惜那笑容转瞬即逝,她的脸上瞬间平静,转而成为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起身说道:“把五佛女叫来,我有一些事吩咐她们。”
那五佛女是她多年前游历时捡来的五个弃女。幼时就开始练功习武,如今大的年过二十五,小的也满十六。练的是玉阳山独门武学——玉阳五部阵。每人各执一部功法,应敌时相互配合,□□无缝。门中规定:玉阳五佛女,不求禅宗,只求武功。八年前天宝战乱刚起,叛军以为唐王朝玉真公主在此清修,便想上山羞辱一番,谁知刚到山腰,几个策马头将却被五个女娃娃生擒了去。从此达成协议:尔等朝臣乱事,莫要犯我玉阳。各兵各吏自此也都乖巧,凡走玉阳一带,山脚绕行三十里。八年安史长乱,玉阳山下竟保全各村落及逃难者万人之余。从此便有人偷偷将女童送至山门,希望佛门粥粮,可以保全性命。女童们既是逃难来此,便以俗家弟子对待,带发修行,一日三餐,未满十八不可离山,年满三十方可剃度。
霎时间空中飘来青蓝紫白四块彩绫,四位妙龄少女彩衣飘飘,长发披肩,在银装素裹的雪地划出几道优美的虹。五佛女是被玉泽尼师当女儿养大,只允许她五人彩装着身,习字颂经也是亲传亲授,生活所需更是有求必应。四人落地,齐声跪拜:“青菱、明溪、紫燕、白露拜见师父!”报的正是这四人姓名。玉泽尼师拍拍白露身上的雪,缓缓说道:“都起来,怎么,红依呢?”
年长的青菱走近了些,只见她一身得体翠衣,青簪挽发,眉稀目秀,额宽面圆,语气平和而又庄重,道:“红依师妹定是天寒早睡了去,师父,您的吩咐我们一定带到。”
玉泽尼师点头,指间拨动佛珠,柔声道:“如今天寒地动,孩子又多,玉瑶、玉镜她们抽不出身来,你们明日带着前殿十人,把台阶的雪都扫了吧。”
四人应声:“是。”
玉泽尼师又拉了白露的手,一如往日般冰凉。看她衣衫单薄,目光清冷,肌肤也比常人更少了血色,关切问到:“当真无寒无暖,无欲无求,你的白露寒练到几层了?”白露起掌,脚下踏雪而飞,指尖过处,一团冰雪已化为利剑,屋檐所挂冰柱尽数碎地。玉泽尼师清晰记得,当年白露被捡来时还不会走路,是个不满一岁的婴儿,刚好是节气白露当天,被弃于草丛,周身无任何信物,玉泽尼师赐其名为:白露。说来也奇,不管后来用多少驱寒温养之药,对她的怪症竟丝毫无效。她自小肌肤冰凉,却无痛处,夏天不曾觉热,冬日不觉有寒。到了十来岁,她就跟玉泽尼师说:“这奇寒症不痛不痒,师父不用再费心治它,我也不想喝药了。”白露寒本是一套剑法,她却化水为剑,日益精进。玉泽尼师知她平日不多话语,但见功夫进步极快,必是眼无俗事,心无旁骛。每次见了,不免问上几句。
玉泽尼师点头含笑,起身要走,又转头嘱咐道:“回头告诉红依,她自幼多病,若腹中饥饿,不必日行一餐,我准她晚间吃一碗白粥。若体力不胜,明日可少做些活,别加重了病。”
四人俯身再拜:“是,师父”。天色渐暗,殿前屋内灯火已起。
其实那红依并非贪睡。玉阳后山有一块禁地,一个月前她追玩一只野兔无意闯入,发现两个山洞。一洞朝南,一洞朝北,一洞阴气逼人,一洞温暖如春。红依好奇先走了北洞,刚一踏进,一阵腥臭扑来,直叫人眩晕作呕,没挪出几步,脚下更是难行,仿佛大雨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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