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上的瞄准镜也会成为一个累赘,因为在这二十几米远的距离上有没有瞄准镜实际上没有多大的区别,但视野却会被瞄准镜给限制了。
炮弹的硝烟还未散去,虽说只有二十几米,在这个距离上对方咳一声嗽都会听得到,但在黑暗中,而且还是在成堆的死尸中,根本就没办法找出哪些是活的哪些是死的。当然,如果他们有动作的话就不一样了……
于是我就在端着步枪静静地等着。
慢慢的,慢慢的!
枪声、爆炸声离我远去,伪军的冲锋被我排除在外,志愿军战士的动作也被我无视。
我的眼中,就只有眼前这一段十几米长宽的缓冲地,一个充满了死尸和危险的缓冲地。
我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青蛙,对不动的东西睁眼如盲,一旦有猎物动了一下,它就会迅速地伸出舌头将它吞到肚子里。
“砰!”的一声。
一名伪军微微侧了一下身子,他似乎是想伸出手来摘肩膀上的手雷,但就在他有所动作的那一霎那他带着头盔的脑袋稍稍往上抬高了些,虽说只是一点点,但已经足够让我把一颗子弹射进他的头盖骨了。
没有鲜血,也没有惨叫。
鲜血被头盔掩盖,惨叫被爆炸声掩盖,只隐隐传来一点金铁交击之声。我知道那是子弹与头盔碰撞时发出的声音。在这战场上,这一点声音是那么的微不足道,但谁又会知道,就是这么一点微不足道的声音,却伴随着一个生命的结束。
我是被逼的,如果没有杀死你,你将会朝我军的阵地投上一枚手雷,那枚手雷将会带走几个志愿军战士的生命,甚至还会打乱战士们的阵脚,让伪军冲上阵地……
“砰!”又是一声枪响。
一名伪军偷偷地把冲锋枪伸了出来,慢慢地架在了他战友的尸体上,他以为没有人会注意到这些,于是就谨慎地探出了脑袋。等到他的眼睛露出来能看到我军阵地时,他的前额就已经完全暴露在我的枪口下,于是一发子弹脱膛而出……
这回子弹没有穿过头盔而是直接打中他的脑袋,在他失去生命无力地低下头的一霎那,我看到了他的脑袋在头盔里爆出了一团鲜红,就像一个西瓜被砸烂在一个铁桶里。
我是被逼的,如果没有杀死你,你手中的冲锋枪足以打死几名志愿军战士,并且掩护其它伪军往上冲,在你子弹打完前那些伪军也许已经冲上阵地了。
“砰!”枪声再起。
这名伪军是被乱飞的弹片所伤,情不自禁地发出一阵痛苦的颤抖,于是我不假思索地射出了一发子弹结束了他的生命。
这一回,我发现自己再也找不出打死他的任何理由,如果说有的话,那就是他对我们阵地构成的潜在威胁!但我很快发现这一点对面前所有的敌人都适用。
也许……我根本就不需要找任何理由来杀死他们,因为在战场上杀死对手,本来就不需要理由。
这时我才意识到,曾经对敌人生命漠视甚至是对自己的生命也同样漠视的我,不知在什么时候对敌人的生命又有了怜悯之心。
初入战场时不忍心杀人,杀的人多以后就变得麻木,杀的人再多一些,麻木就会变得厌烦,于是又开始不忍杀人。
就像杀人不眨眼的侩子手,有一天也会厌倦杀人放下了屠刀。但是,我能放得下吗?
枪炮声依旧轰响,惨叫声仍然不断,只有我眼前的这段空地陷入了沉寂。
我知道这里面还有活着的敌人,但他们似乎感觉到我这个狙击手的存在,所以一动也不敢动。他们不动,我这只“青蛙”也就没有办法把他们找出来。虽说这让我有些无奈,但至少还是镇住了这些敌人,解除了我军阵地潜在的危险。
就这样僵持了好久,这个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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