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宜晟快马加鞭,恨不得当即飞回庆安,好好问问宋宜锦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给她的胆子,冒认木生。
可他身负圣旨,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又不是什么加急的圣谕,按大楚的规矩,途中每个驿站都要点到,要记录时间,若是密封的圣旨还要记录封存情况。
这些都是为了确保圣旨不会被人中途篡改,是必要的流程。
所以宋宜晟纵然归心似箭,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地到每个驿站点到。
如此一来,至少要在途中再耗四天的时间。
四天
宋宜晟想想就觉得头大。
他才离开庆安几天,就闹出这么多惊天动地的大事。
先是突厥围城,后是有慕郎提醒,曹家军千里相援,这些也就罢了,都是男人的事,可他的妹妹宋宜锦却掺和进去了。
再等四天。
鬼知道又会发生什么事。
他按按眉心,这些日子以来,那股落入瓮中的感觉时时纠缠着他,让他快透不过气来了。
但他搞不明白,这幕后的人到底是谁。
是谁能联络到顾氏。
又是谁觊觎会他的家传之宝,是谁知道这东西藏在宋家的。
宋宜晟捏着拳头,看向杨德海:“你说,会不会是她?”
“她?”杨德海下意识摸向后腰,那里藏着柳华章的画像。
“侯爷,您太累了。”杨德海垂头。
他们赶了一天的路,宋宜晟在长安又饱受打击,会胡思乱想是正常的。
宋宜晟轻笑。
“从我爹阵亡那天开始,我收到的打击羞辱,还少吗。”他目光炯炯,站起身来望着月光。
“这点儿折辱,不算什么。”
皎月明黄而柔亮,他伸出手,抓捕月光。
“是她在冥冥中报复我吧,她怪我。”宋宜晟凌空抚摸着,好似看到了红裙明艳的女孩。
杨德海抿抿嘴:“侯爷不是说过,鬼神之说,实属无稽。”
“无稽。”宋宜晟轻吐。
眼前红裙少女忽然一声开始起舞,光裸的脚,铛铛的铃。
宋宜晟摇摇头甩开那道身影,看向杨德海:“可你看大道宫的那位道衍道长,他有皇帝的信任,他便不是无稽。”
杨德海不语。
他二人都明白,皇帝根本不相信宋宜晟。
谁又会相信出卖恩人的人。
宋宜晟木着脸。
他还是太嫩,只顾着拉拢朝臣,却忽略了,皇帝虽然耳根子软,但他依然是皇帝这一点。
宋宜晟眯眼,看来,他必须要找一个契机改变皇帝对他的印象。
否则进长安为官之事,才是无稽之谈。
“郑安候其心险恶,但主意倒是不错。”
杨德海猛地看他。
侯爷这是决定了吗?
宋宜晟抬头望月,可他想见的那张脸却不再出现。
连最后的幻觉,都不肯给他。
“我能有什么办法呢?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余地。”宋宜晟声音由轻转重,已经做出决定。
就算当一只出头鸟,也比一辈子窝在狗窝里任人嘲笑的好。
杨德海应是:“那人选?”
他是知道的,宋宜晟心中属意的人选正是晴暖阁那位还顶着善云名字的莫家小姐,否则也不会对她百般照顾。
“两手准备,”宋宜晟道。
“虽然她适合,但莫家血脉终究是个祸患,不到万不得已,我不想冒险。”宋宜晟道。
如非必要,他还是希望在得到墨家机关术后,斩草除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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