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烈血晚并没有留宿在银溪路9号,而是在十点多的时候乘车离开了龙家的老宅,住到了香格里拉酒店。对龙烈血来说,老宅中的那一大堆亲戚和那种家族氛围,实在让他有点不太习惯,更别说许叔那“少爷”的称呼总会让他莫名的感到全身起些鸡皮疙瘩泛起的恶寒。整个龙家,可以让他说话直来直去的只有龙云,龙胜军和章宪国三个人,这三个人都是知道他的身份和底蕴的人,与这几个人交流,龙烈血不用藏着掖着,不用考虑说的话适不适合自己的身份,不用考虑自己淡然的性格是否会伤到什么人,也不用考虑自己无意中流露出来的对一些问题的态度会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其他的想法,毕竟今日的龙烈血不说他在国内的身份和力量,仅仅站在他身后的翡冷翠,已经让他有了与整个龙家平起平坐的对话资格和底气而不用看任何人的脸色,这就是他能进入龙云房参与到这个集团核心的原因。而面对着龙家的那一大堆亲戚,龙烈血真的有点力不从心的感觉,或许对别人来说,在他这个年纪,戴着一个有为青年的面具在一堆亲戚赞许和好奇的眼神中或拿捏着分寸故作矜持的嘻嘻哈哈应付一番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对龙烈血来说,这感觉却让他浑身不舒服,而且很累。
有人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对这句话,龙烈血很赞同,龙家也有龙家的江湖,也许在外人眼里,龙家抱成一团,俨然是一个不可撼动的庞然大物,在龙家内部,龙悍他们这一辈的五兄妹就不说了,毕竟是亲兄弟和亲姐妹,血浓于水,但龙家的第三代关系却有些微妙,这种微妙,说不清道不明,但龙烈血却在自己的那一大堆堂哥堂姐还有姐夫嫂子们身敏锐的感觉到了,坐在一起的众人看似也其乐融融,但言谈之中,却总少了一些寻常人家那种一家人坐在一起的随意和性情,多了一些小心和智慧。也许龙家这颗苍天大树总会让人自觉或不自觉的生出一些什么特别的心思,就像那些描写狗血的宫斗或豪门恩怨的电视剧一样,有的人想要得到些什么,有的人害怕会失去什么,原本大家都坐在树底下乘凉,可要是有人想要爬到树的高处,找一个更舒服的位置坐下来看看更远处的风景,或是有人想在树荫下选一个好的位置,好让树结的果子在成熟之后可以安安稳稳的落在自己的兜里,那江湖就来了,就算没有人这么想,可你也禁不住别人认为你会这么想,就算你不想,可你也忍不住会想别人怎么想……
在离开龙家的时候,龙烈血脑子里想得最多的,居然是那道“冰糖银耳莲子羹”的做法,也许整个龙家之中,真正洒脱的,就只有那个自诩平生得“美食,美酒,美女”三者之一相伴就以足矣的小叔一个人,父亲龙悍洒脱不了,因为他的心里装着太多的家国天下与金戈铁马,自己也洒脱不了,因为这个世界,总有些东西等着自己去改变,总有些人等着自己去了结。
龙家的人让龙烈血总感觉有些奇怪,一直到老爷子这次大寿的时候龙烈血才忽然明白过来龙家的那种奇怪气氛是怎么来的——龙家的每一个人都活在这个时代,龙家的每一个人又都活在属于自己的时代,龙云活在大唐,龙悍活在晚清,许叔活在民国,小叔活在魏晋,还有的则活在宋明,而自己呢,梦里在春秋,醒来在当下,放眼而去,却游移在荒古与未来之间的那一点交汇之……
在别人眼里,也许自己才是一个真正的怪胎,不光是怪胎,还是小叔口中那些把美好的时间用去和别人勾心斗角,打打杀杀,妄想把世界变成天堂的傻x,大傻x。
怀着这样的自嘲,在香格里拉酒店的总统套房之内,伴着连下了大半夜的亿万如星辰般坠落的雨点,龙烈血憨甜的睡去,一夜无梦,第二天一觉醒来,神清气爽,拉开房间的窗帘,今天居然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在卧室里洗漱完毕,穿好衣服出来,隋云已经等候在总统套房的客厅之中,正在客厅中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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