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正卿这轻飘飘的一句, 却让苏妁打了个激灵。
她可从不敢在谢正卿跟前表达出她爹有半点儿的不敬,更不敢让谢正卿觉得她爹会以女儿跟了他为耻。
可他还是看出来了。
看出苏妁的怯懦, 谢正卿以指背在她脸蛋儿上轻抚了下,眼神迷离:“苏明堂既是你爹, 我自会对他多些耐心。”
这已是苏妁眼下最期待的回应,不管她跟不跟谢正卿, 都不能让苏家因这事出乱子。她略显郑重的致谢道:“谢过大人的体谅,我爹是老实人,不善官场虚与委蛇的那套,大人既想用他, 还请大人日后都对他宽容些。”
谢正卿一侧唇角微微翘起, 将苏妁所坐的椅子又往跟前拉了拉, 并旋了个角度,如此两只靠背椅便坐面儿相接,并成了一个长条平面。
见苏妁总是往后靠,谢正卿便干脆往前一挤, 整个人坐到了苏妁的那面椅子上, 将她夹在椅背与他胸膛之间。
他附在她耳畔, 极暧昧的语气说道:“妁儿,什么时候你想回家了,便告诉你爹,叫他拟一份赈灾细则派人送来褚玉苑, 记得力求详尽。”
这么正经的事情, 被他以这么轻佻的口吻说出, 苏妁总觉得不得劲儿。所幸,他这是打算准她爹所奏了,那些难民便有救了。这等救人之事,她如何敢拖,当即应道:“好,我这便回去,向爹转达。”
说罢,苏妁艰难的从谢正卿的怀中挣脱起身,然后什么也不准备去拿,径直往外跑去。
反正她卧房里的东西都是谢正卿的,她来时便什么也没带,走时自然也不应该带。
看着她慌慌张张跑开,谢正卿嘴角带着半分苦涩跟了上去。他不舍,可他不能一再自私的强留下她。她与她爹的心结,总得在出嫁前解开。
而他的准奏,通过苏妁去传,自然会有另一番收获。
***
听到叩门声,云娘开门,见是苏妁,不禁大喜,同时大声唤着家里的人,将好消息告诉大家。
苏妁进门前回头看了眼马车,见谢正卿果然正撩着马车窗帘看着她,那双黑眸如云雾缭绕的山崖,深的看不到尽头。
苏婵闻声迎了出来,先是看到苏妁很高兴。毕竟在她看来,苏妁回家了,姐妹间能聊能相处的机会便多了,情份自然也会一日深过一日。
接着苏婵又顺着苏妁的目光往外看去,正巧看到谢正卿将帘子放下前的一瞬。这回,她终于看清了首辅大人的脸
那高贵清华的气韵,任她这几日看遍了京城的勋贵子弟,也想像不出世间还有这等风姿迢迢!
没错,苏婵这两日是没嫌着,除了找私媒,还得空就去戊京最高档的酒楼外转悠。虽说这样转悠上一年也未必能结识什么公子哥,但她知道馅饼是一定不会掉进家里的。
“苏婵?”苏妁拿手在苏婵眼前晃了晃,见她眼珠子都不带晃一下的,不知神游去了哪里。
云娘顺着苏婵盯的地方看去,正是方才马车停的地方,便心里有了数。
“婵儿!”云娘推了苏婵一下,她才恍过神儿来。
“啊”苏婵极不好意思的垂下头,深知自己方才失了态,一抹惭仄浮上脸颊,接着便转身往里走去,也不记得原本跑出来是为接苏妁的了。
苏妁倒也没多想,随着云娘将门关好,便跑去找苏明堂转达谢首辅的话。若不是心中挂记那些难民,她至今还难解当初爹娘强行将她送走的心结。
“爹!”苏妁停在爹娘卧房门外,大声唤道。
桐氏来开门,一见女儿激动的连话都说不出来,只紧紧将苏妁搂进怀里,哭着问道:“妁儿,你这些日子过的可还好?”
苏妁一边安抚着娘,一边逃避开这个问题。要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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