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以后,社区图书馆内,她又与江陆不期而遇了。
“这么巧啊。”晓瑜不改脸上的客套微笑,“我还有事,先走了。”她明白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充满可疑的紧张感。
她向门口跑去,不想一位戴安全帽的装修工人挡住了她的去路。“哎呦,我还以为这么晚了里面没人了,”他摸摸头,“姑娘,要不麻烦你在里面再看半个小时,等这漆干了再出来?”
她惊恐地后退,撞到了江陆的身上。
“怎么了?”江陆的瞳仁像是要把她吞了。“鱼头,你看起来不大对劲——”
“没事。”她粗鲁地说,绕开他往里面走,可江陆始终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徘徊。
这图书馆太小了,太小了。而她,就快要忍不住了。
霎那间,一股液体从胃中直冲上来,布满她的口腔,溢出她的唇齿。她只得用尽全身气力,以手遮口,冲到门口。
不管了。晓瑜想。她要冲出去,哪怕被人当作神经病。
可是,门口竟架起一个巨大的梯子。它横在刷了新漆的地面上方,保护着它也阻绝了晓瑜的后路。她彻底绝望了。
温热的液体从她指缝中流出,淅淅沥沥落在地板上。晓瑜欲哭无泪,却只能下意识躬着身屈服于身体的本能。
图书馆静极了,静得有些诡谲。
她像石块一样僵硬地转动着头部。江陆正在不远处望着她,他站在那里已经好久了。
“你怎么了?”他快步冲她走来。
晓瑜冷眼看他一眼,也不回话,径直往里走。但愿他能知难而退。
只是一抬首,江陆竟远远站在书架另一边。他的语气是关切的小心翼翼。
“是不是不舒服?我这里有纸——”
“你别过来。”晓瑜索性厉声道。
“为什么?”他平静地问,“我说错什么了吗?”
“跟你没有关系。”晓瑜不耐烦地说,今天的江陆特别不依不饶,他就不能走开吗?
“鱼头,你平时不这样。到底是因为什么?”
她几乎没有听清江陆的话。因为新一轮的体内潮涌开始运作。她的手潮湿着,甚至眼睛也开始潮湿。
“不为什么。我怕会……”晓瑜的声音仿佛带有哭腔。
“你怕什么?”江陆往前走了一点。
“我也不知道我在怕什么。”她狠狠道,用尽全力压制自己,几乎头晕眼花了,却还是吐出一点。
江陆给她递了一张纸,轻轻拍着她的背。等到晓瑜能直起身平静地喘息,他才问道:“你是不是…熬夜太过了?”
“没有,”晓瑜用纸巾擦拭着嘴角,“你不会明白的。”
“不试试,就不得而知。”
晓瑜的手垂了下去,方才的病态被他看得清清楚楚,她自己现在倒无所谓了。
“我怕安静,可以了吧?”
“安静…恐惧症?”
江陆的语气有些犹豫,眼神却没有异样,倒像是在说感冒一样。片刻的困惑之后,他的眼神清朗起来。
“我懂了。原来是这么回事。”他说,“怪不得。”
“怪不得什么?”
江陆把手揣回口袋,“怪不得每次学生会开会,只要不在那个空调声隆隆的阶梯教室,你一定不会出现。”
“在校图书馆值班的只有你会放音乐。前段时间播放器坏了,你就直接不去了。还有……”
“行了,我知道了。”晓瑜疲倦地打断他。
江陆默默望她片刻,之后便走到另一排书架的后面消失不见。大约一个星期以后,他拿给晓瑜一本关于焦虑症的杂志,里面他仔仔细细勾画出了有用的字句。扉页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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