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阿姨,有什么事吗?”
“请问你有,刘挽青同学的电话吗?”
晓瑜不明就里,便问了一句。吴妈妈不好意思道,吴涤晚上没回家,而他近几年谁的话也不听,只听刘挽青的,所以想问问她知不知道吴涤的去向。
这对陈晓瑜和林珊都着实是一件新鲜事。当年吴涤把刘挽青欺负成那样,想不到二人私下不仅没有断了联系,反而还更深了一层。
林珊断言刘挽青属于斯德哥尔摩症候群,在痛苦的过程中对吴涤暗生好感。
而一向好大惊小怪的二元这次竟无比淡定,只慢吞吞说了句,“这也是有可能的吧。”
她说完这话之后便心不在焉地走开了,连吕夏对她唱那首二元都没能让她第一时间打鸡血起来追打他。
吕夏近日为那首歌加了说唱部分:
记得那一天,我丢了两块钱,
我心急如焚翻箱倒柜就是找不到;
记得那一天,你来我面前,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心里乐无边,
这不就是我丢的,那两块钱!
中午和刘挽青在校图书馆一起值班。晓瑜问她,昨天我把你的电话给吴涤妈妈没关系吧?我看她要的挺急的。
刘挽青写字的手抖了一下,她的目光从眼镜上方穿过来,“她问的是你啊。”
“是啊,没关系吧?”
“没关系。”对方定了神之后笑笑,“我跟他初中后就没联系了,不知怎么会找到我”
陈晓瑜并没戳穿她。既然刘挽青不想让人知道,那就尊重她。毕竟跟吴涤这样的怪物为伍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
每个人心中,也许都有一个不愿别人窥伺的角落。
日子慢慢的过,陈晓瑜的烟瘾也越来越重。这是尉凌留给她的习惯。抽烟的时候,她偶尔会想起那个总爱歪嘴笑却意外带给她温暖的少年,不知他现在过得好不好?
家里的人也多了起来,来来去去的亲戚,一通通电话,一袋袋礼品。都是为了那个在母亲体内还没完全发育成形的胎儿。
没有人去发觉陈晓瑜的异常。她上学,放学,在小区新建的拆迁楼后面解决三支烟,然后嚼着口香糖回家,把烟盒塞在那摞厚厚的日记本底下。
她依旧对安静的陌生环境避之不及,却已在过去几月的历练中与自己的身体达成了某种和平契约。
只要她按时呕吐,不胡吃海塞,还是能够保持不在全班面前丢面子的。
那天放学后,晓瑜一个人回家。自从林珊住校她就日日如此。
今天她还跟林珊说笑,说吴涤一定在狂打喷嚏,因为最近他名字出现的频率实在太高。
结果在自家小区门口,她就与之不期而遇了。吴涤穿着一所附近公立高中的校服,裤子还像以前一样松垮地半吊着,他推着一辆崭新的山地车微笑着向她走来。
“嗨,鱼头。”
“好久不见。”晓瑜说,“你在这儿干嘛呢?”
“我刚转到那个学校。”吴涤向后一指。
“澜州市还有你没上过的学校吗?”晓瑜说。
吴涤笑了笑,“我前天就看到你了,叫你没听见。”
陈晓瑜“哦”了一声。吴涤似乎变成熟了,话间不再夹杂那些不入流的笑话了。
慢慢地,吴涤在她身边蹬着车,两人一齐来到那座新楼的侧面。此处是鲜有人至的安全出口,隐蔽得很。
晓瑜轻车熟路在台阶上坐下。“刚刚是不是有人叫我?”她问。
“没有啊,”吴涤答,掏了掏口袋递烟给她。
“谢了。”晓瑜接过,把地上剪成半个的易拉罐拉过来,罐内已积了层厚厚的烟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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