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彗出玉隐(第1/2页)  寒梅煮雪辞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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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兄君房惠启

    我出生的那年,是秦王政九年。

    算起来,那年可真是多事之秋:我的祖父楚考烈王薨逝,战国四公子之一的春申君黄歇也相随而去。国君重臣接连离世对楚国当然是大事,秦国也表示哀悼,可是它对秦楚两国的影响却远远不止于此。

    韩非和李斯的师父荀况荀夫子也去世了,他看不到自己门下最出色的两个学生自相残杀了。

    而陛下加冕,嫪毐作乱,帝太后移宫,陛下亲政,父王那时还是昌平君,因平乱有功被封为相国。每一件都是大事。是在当时对我影响最大的人事。但是最直接最深远的,还是那颗有史以来最大规模,至今想来仍十分诡异的流星1。从没有任何一次,彗星会在天上绕行整整八十日。

    而我出生那年,宫中并无有孕的妃子。而恒彗绕天,必对应腹中胎儿,必对应王胄之子。

    有人想起昌平君,我的父亲,是前任楚王的嫡长子。星官为我占卜,我永远记得那句卜辞:群雄相扰,乱国安邦,帷幕之才。

    大家心照不宣的地认为我乱的“国”是秦国,安的“邦”是楚邦。当时是第一代立储之争的重要阶段,华阳太后又已经保全了子婴,我本来应该在权衡中被舍弃,特别当我是女孩。但楚人对巫术的深信不疑使华阳太后和父王非常重视我,幸而保全我只是多费些心神,也并没有带来什么政治损耗。

    权谋之中的人没有损耗,意味着受害最大的就是权谋之外的人。

    我的母亲,孝文王的孙女,也就是陛下的表妹。

    尽管只有府中十年以上、家人又被保护控制起来的府人和心腹的太医才能够进出母亲的房间,一应汤药饮食也由他们负责,华阳太后甚至派了心腹的嬷嬷帮母亲安胎。母亲还是在第八个月全身发起了毒疹,问题出在被褥上,大概也是看别处实在滴水不漏,才会想到在府里浣衣的皂角粉上下工夫,毒散在水里,水是减弱毒性的,浣衣的府人又是末等奴婢,一向少人问津的。疹子发出来的那天,有人想到被褥,去浣衣房一查,才知道已经有三四个府人因为双手僵直而被迫告假了。

    听母亲当年的婢女说,母亲脸上、身上都起满了毒疹,痒的厉害,那种深入骨髓的痒,让人抑制不住的想挠、想磨、想寻死,只好绑着她双手双脚,要么睡不着,要么睡着了也挣扎得厉害,手腕脚腕上一圈一圈的青紫。三天后,疹子化了脓,发出毒腥味。

    就是在那天,母亲求父王用催产药。当时的情况,催产必死。但是不摧产,必伤及胎儿。

    我完全理解她,她当时的决定,不只是出于一个母亲的天性,更是一个女人、一位公主的尊严。

    母亲当时正值双十年华,和英姑姑虽并称一时双玉,但娇娆灵艳犹有过之,是名副其实的秦国第一美人。她怎么能够忍受自己像个怪物一样被束缚了手脚,变得丑陋可怖,甚至肮脏腥臭。她要把她的生命、她的美丽、她的骄傲在她的孩子身上延续下去。

    我不喜欢过生日,我的生日也是我母亲的忌日。

    父王为我取名为斓,文采美丽,灿烂夺目之意。

    母亲去世时,留给我一枚玉珏2,是她出嫁时华阳太后送的3,另一枚留给英妃姑姑当个念想。

    我离开新郑时,义父把我那枚给了我,他说:它会指引你和亲人团聚。

    我离开咸阳时,将闾表哥把他那枚给了我,他说:走了也好,玉玦给你,也算断的干净;

    我离开瀛洲时,给你的是我那枚,我留的这枚做成了金包玉的项链。玉珏,玉玦,这就是归宿了。

    陛下还是没有放过我,我的乳娘也被下了毒,幸好有了浣人的前车之鉴。乳娘的脉象也也是每日一查,而且是轮换的。

    李斯为陛下出了一个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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