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里糊涂,虞锦想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你们昨天都唠什么啦?”
虞锦眉尖蹙了下,心说他怎么问这个。
刘荃瞧了瞧她的神色,索性摊开来说:“我爹让我过来问问昨儿是出了什么事,要是两边生了什么龃龉,他给居中调和调和。”
虞锦无奈,这巴掌大点的地方就是不好,丁点事都能传得人尽皆知。
偏偏时下重孝道,认定忠义仁孝四个字分不开,便是她爹虞五爷十几年没回县里,也得收敛着些,从没提过要分家。
而陈塘县离京城也就一百四十多里地,要是这边她不孝的名声传出去了,叫上边的人知道,她家心心念念的仁商牌匾就没着落了。所以话还得小心说。
想到此处,虞锦笑得眼睛弯弯,眼也不眨地说瞎话:“一家人哪有什么龃龉?不过是奶奶看我亲热,她又想我爹了,抱着我哭了半个时辰,兴许回去的路上又着了风,这才头晕的。”
“真的?”
这话经不起推敲,刘荃也不是个傻的,狐疑瞧了她几眼。
虞锦笑得更诚恳了些:“改日我去探望奶奶,给她带点养身子的好东西。你回去叫县令放心,我家必不给他添麻烦。”
她把自己的瞎话编拢了,刘荃点点头,也就不再问。拿上了虞锦送的回礼,便要离开了。
“哎,你且等等。”
刘荃站住,回头问她怎么了。
虞锦问他:“你们这儿的市集在什么地方?昨儿我叫人去买菜,人回来跟我说菜摊上全是白菜萝卜,一车一车摆路边,整条街全是白菜萝卜,就没几样别的东西。我家昨晚喝的萝卜汤,今早吃的白菜饼,这条街上连个像样的食肆都找不着,晌午要是再寻不着吃饭的地儿,我家只能去街对面买包子了。”
此时已是冬至,别人家都修有菜窖,方便存放的蔬菜会准备许多,再做几罐子腌菜,留着过冬用。
虞锦在京城过冬的时候,南郊有个温泉谷,那谷中四季如春,专门给京城富人和皇家供菜。每日都会送些新鲜蔬果到府上,是以虞锦从没受过冬天吃不上菜的苦。她回陈塘前却没想到这个,此时外头卖着的只剩白菜萝卜土豆这些了。
刘荃吃吃地笑:“难怪我瞧锦爷面有菜色,原来是没吃上好的。成!今儿我做东,请您去外边吃好的,不过撑死了两桌,您这一大家子我可请不起。”
书房里没铺地龙,因为要看账本而在书房坐了一上午,从而冻得脸色发白的虞锦轻飘飘瞪了他一眼——从小到大,夸她好看的多了去了,却还是头回有人说她“面有菜色”,不免噎了一噎。
她摆摆手:“改日我请你。今儿先与我说说你们这儿市集有几个。”
刘荃从笔架上取了一枝粗毫,砚台中饱蘸一笔,边说边画:“你们去的那是西街,西街临靠村子,那地界穷,撑死了卖粮油麻布;东边市集才是富人去的地方,成衣铺c肉铺c食肆茶馆什么的;北边集市杂,花鸟鱼市,还有学问人去的棋室c雅舍,二流子去的赌场妓馆,什么都有,那处人最多,也最有意思。”
所谓字如其人,虞锦自己字不好看,却不妨碍她能看出字的好赖。她还记得县令说刘荃今年中了举,倒是不假,这随手写的几个字笔势活泼,气象洒脱,一看便知是练字多年的。
“东边市集在哪儿?”
刘荃好奇:“锦爷做什么去?”
面有菜色的虞锦淡淡瞥他一眼。
“买菜。”
府里缺米缺粮缺菜,锅碗瓢盆油盐酱醋也全缺,这几日都是糊弄过来的。四十多人住在府里,吃饭是第一要紧的事,剩下日常穿用也都得补齐,是以这一下子几乎跟去了半个府。
冯三恪自然也去了,把唯一的银钱揣上,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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