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仰首饮下后颜桃之将杯置桌,双眸染笑,抬首瞧人,“家父在朝中为官,在下不过一个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
须臾,小二端酒上前。群一罡豪迈地用大碗盛着直直望嘴里灌,喝完之后咂咂舌,用方言说了句什么,颜桃之没大听懂,猜测是在夸酒香。
“颜公子气度不凡,想来也是个读书人,何不图考功名,去了这‘纨绔’之气?”
天馐楼的酒被厨子放在锅里煮过,端上来时连酒坛也朦胧带着雾陌,颜桃之伸出手,像是要去抓住那些轻薄的雾水。
“何必要去追寻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呢?得过且过度完平生不是更好?功名利禄,权势官位就好比这酒上的青烟,可望不可触,遥不可及。”她的声音很轻,自顾自又给自己湛了一杯,“我宁愿去要这杯中的美酒,也不去寻那青云之路。且逍遥浮生,尽黄粱。”
群一罡哪里晓得颜桃之的意思,他摆摆手,“颜兄弟别给在下拽些文言了,总之颜兄弟不愿为官那便不为。”
颜桃之嫣然莞尔。她是消极了些,昔日为国为君的豪情壮志在北冥璆班师回朝后便消磨殆尽,此时说这些只是想借一个素不相识之人一诉衷肠。
“这位公子,我家主人有请。”雅间的帘子被一个灰白衣衫的俏丽丫头掀起。
颜桃之看来人似乎并无恶意,正想好好询问,却见群一罡猛然站起,拔起手里的重剑砍向那女子。
二人武功不相上下,颜桃之在旁看他们打得如火如荼,她也难插手,秦艽唯恐打斗伤到她,急急忙忙护在她前头。
“铁陀螺,这公子与你是何干系?值得你舍命相保?”女子个头娇小,力气却不输群一罡,手里的剑直接将他挥开。
群一罡如临大敌,啐下一口唾沫星子,“这小兄弟跟老子非亲非故,但老子就是看不惯你们这些邪魔歪道无故取人性命。”
在江湖上,“有请”二字的意思很是微妙。或是字面意思,或是取人项上人头。
颜桃之不懂这些,只当是群一罡蛮横,掂量了启唇劝架,“一罡大侠,且听听她的说法再动手也不迟。”
那灰衣女子盈盈笑望颜桃之,收了利剑,“还是这位哥哥好说话。”
适才听群一罡说那女子乃邪魔歪道,颜桃之瞧着人家稚嫩的脸蛋以及纯洁无邪的笑,心中虽疑惑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她不动声色退后几步才道:“你们家主子是何人?请我所为何事?”
“公子去了不就知道了。”女子灵动地回旋了身子,朝颜桃之又是一笑。
群一罡将手重重望桌子上一拍,好好的檀香木桌多了几道裂痕,曲曲贴在光滑的桌面上,像是黑蜘蛛一般。
“逍遥门门主请人还会有何好事?邪魔歪道!”他愤怒吼道。
颜桃之谨慎打量灰衣女子,貌似来者不善呐。
“群一罡,你以为你们赤练就是什么名门正教么?烧杀抢掠无恶不作,比起逍遥门有过之而无不及!”女子唇角微抿,语气带了几分轻挑,作势又要动剑。
暗暗将这些门派之名记在心里,颜桃之叉开了笑意,“二位有话好好说。”
她出宫带的银子不多,要是群一罡跟那灰衣女子真动起手来砸坏天馐楼的陈设,秦艽带的银两不晓得赔不赔得起。
“一罡大侠,你能胜她么?”颜桃之走近群一罡,小声问。
群一罡面色一难,“我学艺不精,百招之内能与那女子打个平手。”
颜桃之挑眉。百招之内能打平手,那百招之外呢?
白故宇这个护卫又不在,看来她是非得跟这女子走一趟了。
“在下多谢大侠出手之恩,可在下毕竟与大侠只是萍水相逢,大侠莫要为此枉送性命。”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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