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年,新秀初来乍到不得君之嬖,或嫡庶相猜想忌,不知后路,新愁压旧愁,还有甚么心思花儿,靥儿作妆,挑件碧泽素花裙裾曳曳。
宸皇介胄之中,践九五之位,年载余基,率由敬孝,六宫安宁无必后怕罢。
花娇庭前鸟声碎,同屋那茬莺粉之辈调侃甚是有趣。天气好生困人,训了媵仆不周自散出宫去。畿外,乌雅思如此泛泛之辈出入宫堂,难免惊扰圣架,悄溜宫门是不妥,正思著眄花叶间人影绰绰,乌雅心下惊抬眼瞧她,即是热闹惯的,规矩不能少然施礼调笑。
“不知芳卿于此,扰了雅致实则歉意。”
清如想起儿时与姐妹嬉闹一时出了神,耳边想起清脆声音,见伊人,对其平礼,浅笑,“哪有什么雅致,不过看着窗台蝴蝶飞的好看罢了。”
她指了那门,“进来说话。”
溜出宫去那茬暂缓,乌雅恹恹回了困人之地,欲驳之,那厢越女恭谨谦和,又自知失礼,兀自拂裳理裾,撩帐而至,顾之:“不叨扰才好。”
清如稍关了窗,浅步走到门口迎她。
“怎么会,这里基本都是秀女,却很少有串门的。”她坐下,亲手为乌雅倒茶,“可喜欢绿茶?这储秀宫,虽有嬷嬷教导却不是真心实意,看着那些偷偷往嬷嬷袖中塞荷包还一直赔着笑脸的秀女们有些为她们不值,嬷嬷们个个都是人精,这些钱财她们哪会看到眼里?不过就是看着那些正经主子的脸色罢了,真正有脸面的也不会一直在储秀宫里呆着”
乌雅寻四脚楠木福寿椅依礼而席,言笑:“姐姐好生和气,倒是又扰一顿茶,宫中拘谨,教习姑姑管严,甚是无趣,姐姐不嫌我便好。”
“我乃是满军旗的乌雅氏,还不知姐姐怎的称呼。”
清如素手轻倒一杯,递上,道:“清如,兆佳氏。”她思及教养嬷嬷之话,浅笑言,“嬷嬷教导甚是严格,唬得咱们这些秀女们倒是老实几分了。”
乌雅闻言,不语品茶。
帝,早膳时闻乌拉那拉氏提及储秀宫那位秀女,他想了想便允了,拟旨于高行:
“储秀宫秀女佟佳氏兰猗,为正七品才人居畅安宫东后殿,择日搬过去吧。”皇帝着高行择手底下大太监传旨去了,他便继续阅剳,不理外事。
晨起梳洗毕,恪贵人温昭着宫装,落座镜前。
她启妆奁,略薄粉黛,三千发丝挽定成髻,斜插银钗,少顷妆成。携媵至慈宁,依礼问安,待女史金册一勾,携媵离。缓步于宫道有清风徐来,道是让人清明不少。她抬头瞧了瞧,依稀可见启祥宫门,念莞容华晋升也未去道贺,是为失礼,遂携媵往。
昨日大封后宫,莞容华的位分也是提了提,她自个本应是欢喜,却并非如此。
殊不知位刚入宫的秀女得皇上宠爱,又得了个好家世,步步高升,现如今已和自己平起平坐。
莞容华紧握拳,心里愈添了丝丝惆怅。
素兮推门而入,言:“启禀小主,恪贵人在外等候。”
莞容华闻言,起身理了理服饰,她撑起淡淡笑颜。
“快请进来罢。”
媵人自内而出道是允了,恪贵人携媵入内。
见佳人对上一礼,“妾请莞容华安。”身后婢女仆礼数亦是周全。
莞容华见其礼数周全,平日也未见其插足于何事,倒是个好的。
“无须多礼,恪贵人起罢。”
她微顿,吩咐素兮泡上茶,又言,“把启祥当自个殿中便好,无需这般拘谨。倒是许久不见妹妹甚为想念。闻妹妹升贵人倒是还未前去祝贺,正好妹妹到此,姐姐这前几日刚赏下的镯子。”
言毕,莞容华起身往内室拿一翡翠镯子。种质倒也是细腻通透,颜色鲜阳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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