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的鲤瞧着碍眼得很,能不能捞一筐子回靖王府里烧着吃?”
环湖起雾,独一份的女儿媚骨尽数交予了,闷声忍笑。
陛下那旨意上写的,“褒嘉纯良?”
靖王妃细软眉头拧巴得紧,并怀着一把风骨,一拢风情。
“倒教我想起一桩陈年往事秦氏小族,生出来的女儿这字也堪。可怜董鄂豫妃,从前屈在我,再是贵妃熙妃,很是蠢钝。董鄂簪缨世家,却出个从偏门入的从二妃,往后父辈们的脸往哪儿抬?”
又轻又软的音直直降了三阶,精妆细眉的面上脸笑也是凉的。
“且将方才的话一字不漏说给我那位长姐听——董鄂氏的女儿,若成不了正宫,董鄂的名头也怕是担不了了。再者”她折了半截软袖,抬一抬圆润的下颚,“去陛下那儿说一声,倘他见不得董鄂留在宫里,也不必应了贵妃的请。董鄂名前挂他爱新觉罗氏的姓儿,立这太液泰半时日,来往婢侍竟无一人礼过,再加之阿哥所里宫人的不尽心。想是他并他后宫嫔御有心怠慢。若他再未能交给董鄂氏一个准话儿,——或是时下来见董鄂;或是即刻送董鄂出宫,从前稚龄相伴的情分也不必顾及了。”
待宫女离去,靖王妃俏皮地一眨眼,望贴身亲信,另旨个婢儿去说了。
“我装得似不似?”
启祥宫西后殿。
皇帝走过去扶起莞常在秦伊墨,寻着原先人坐着的椅子坐下,“朕瞧瞧卿在看何书?”
莞常在盈起身,莞尔一笑,言道:“不过是一些诗经罢了。只是不曾想皇上会到妾身这来。”
“许是寻着卿院子里的晚茶香来的。”
皇帝信手翻看手中书,“朕来考考你如何?”
莞常在许久不见皇上,难免丝丝紧张,又闻此言,道:“妾不过随意翻翻顶多,顶多便是拿来催眠罢了,皇上惯会取笑妾。”刹时红晕翩飞,微微垂下头。
皇帝笑道:“朕记得选秀那日,卿大胆的紧,怎的如今如此胆怯?”他调笑,心情似乎甚是愉悦。
敬事房太监顺祥启祥,今儿个是进宫当差第一天。
虽说他日前在内务府学了几个月宫规礼数,挨了公公不少训斥责打,这真的自个儿当起差来,还是有些忙乱。
眼见天色不早到了翻牌子的时辰了,皇上又不在养心殿,问了养心殿的太监,才知道皇上去了启祥宫。
顺祥又急急赶了去,进了门,见皇上正和莞常在轻声低语,顿觉有些唐突也只好跪下请安:“奴才给皇上请安,给莞常在请安。”
“选秀那日是妾不懂规矩还惊扰了圣驾,是妾的过错”言毕,莞常在咬了咬下唇,念起那日之事倒是愈发紧张。随即闻顺祥声,猛一惊。
她抬眸瞧着其,慌止言。
皇帝倒像是未听见小太监顺祥的请安声,只谓
莞常在,“瞧瞧吓得,朕记得那日当时卿一语‘水静墨池寒’朕可记错?”
他把玩着手中扳指。
莞常在闻此言,猛一抬头对着皇上。
月光皎洁,那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相貌!这般看着,倒也是有些陷入其中。
微愣顷刻她随即言道:“皇上未记错。只不想皇上还这般清楚。”
见她痴痴望着,皇帝不觉好笑,她人皆在己前怕失仪,皆是端着,何曾这般。
“自然记得。”他也不说是因何。
复了,又听得皇上道:
“莞常在端庄大方,天昭祺吉,温柔静正,褒嘉纯良,则实嘉之,晋为贵人,钦哉。”
闻旨,她一愣,立马跪身。领旨谢恩。
“谢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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