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贞此去已有三日。
这一天,陈化及正在庙门前晾晒草药,远远见西边走来五个人,都是和他一般十八九岁年纪。看打扮,该是附近村庄少年。
五人嬉闹着路过门前,见年轻道士打扮的陈化及独自晒药,便大大咧咧吆喝:“喂!小道!有没有见到我家耕牛?”陈化及头也没抬,口中应着:“不曾见。”仍旧低头干活。
“呦!三哥,他瞧也不敢瞧咱们一眼,我觉着你家的牛一定是被这贼道偷了!”其中一人阴阳怪气说道。
“你这小道,我家老牛任劳任怨耕种十年却被你偷走,今儿,你要么还我一头犍牛,要么把你这庙里的香火钱拿出十吊做赔偿!”为首的小流氓斜叼着稻草,向陈化及挑衅道。
陈化及心知这几人来者不善,依旧低头摆弄草药,沉声道:“我没看见什么耕牛,也没钱给你们,你们要偷要抢,怕是来错了地方。”
“三哥,这小子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是不知你在这十里八乡的威名啊!”一人愤怒地转头对陈化及说道,“这是朱家庄朱有才朱三哥,你小子有眼无珠认不得真神我不怪你,快快把钱拿出来,免得挨我们拳脚!”
“哦?朱三哥没听过,猪八戒倒是有耳闻。”陈化及淡淡道,对这些小流氓仍是不看一眼。
“嘿!贼道!你骂我是猪!”为首的勃然大怒,“呸”地一声吐出口中稻草,撸起袖口上前便打。
陈化及经过几年精进练功,此时此刻神识何等敏锐!他只觉背后风动,也不回头,左肩下意识地微微一沉便轻松躲过一拳。
为首的小流氓朱有才“咦”了一声,似乎对自己一击不中感到十分奇怪。扭头对其他几个跟班大喊:“愣着干什么?上啊!”
陈化及闻言,右手“砰”地一声拍在晒药的石板上,转身缓缓说道:“够了,若是饥饿,那边炉灶上有粥饭,你们去吃便是。如果存心抢劫,劝你们这就回头是岸,不要自讨没趣。”说完,眼神平静地扫过几个小流氓。这一看不要紧,陈化及心中蓦地闪过三年前那个他与李文成初到云蒙山下的风雪交加的日子。昔日冤枉疯大叔穆人天偷盗小米,并与陈化及打架的几个少年,可不正是眼前强抢钱财的小流氓吗!
可是,陈化及认出了他们,他们却并没有想到,当年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小叫花便是眼前这个俊朗的年轻道士。朱有才见陈化及愣住,以为这小道心生惧意,于是更加张狂,大喝道:“揍他!揍他!”
“慢着!”陈化及不等众跟班扑来,连忙跳出圈外,学着元贞平时说话的样子,仰天大笑道,“哈哈哈,朱三哥!早闻你是这十里八乡的好汉,怎么今天为了几吊钱却像个泼皮无赖一般欺负我这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道?”
朱有才先听陈化及称他好汉,心中好生欢喜。后又叫他泼皮无赖,不由得恼怒,耍浑道:“好汉我就是无赖,今天就是欺负你!你能怎样?”
陈化及看他们架势,又见这朱有才的脸色一时红一时白,心中便知道这几人本不是大恶之徒,只是年少疏于管教,平日在乡里小偷小摸、打架耍浑惯了,今天见陈化及一人在小庙,想吓唬吓唬、敲诈些钱财买肉食罢了。至于三年前的那段往事,陈化及本就不记旧仇,心中并无挂碍。再者,如若不是当年替穆人天出头与他们打架,陈化及也未必有缘分能结识疯大叔、并拜元贞为师。
念及此,陈化及微微一笑说道:“朱兄,这庙虽小,散碎银子还是有一些的。但你这泼皮架势就算把钱抢了去,我心也不服,岂不是有损你的威名?不如我们划出道道比试比试,如果你赢了,庙里钱物,你尽可取走,我绝不阻拦!如果你输了,几人一起跪下给我磕三个响头,叫我一声道爷!如何?”
朱有才一听,勃然大怒道:“放你娘的狗屁!给你磕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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