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苏子墨倒是有不少客。
首先是两个画商找上门,说是前些日子苏子墨在街头画的画辗转卖到了一些富贵人家里,他们颇为欣赏,便委托了画商作为中间人找苏子墨重金再索几张画。
苏子墨本想拒绝,想着前日拿到的江家的酬金已经够花好一阵子了,这些个商人却分外磨人,一直好说歹说不肯离开。
一直沉默的云耳在后低声说了句,“公子,接了吧,咱们手上盘缠也不多了,前日你在风满楼那一餐饭可就花了八百两白银呢。”
“啥?这不是抢钱吗,怎么能一餐饭吃这么多钱?”掏钱付账这种事儿通常都是云耳的,苏子墨不知轻重,倒是不足为怪。
“公子您那日点的可是满汉全席,还有两瓶三百年的岁寒堂陈酿,还请了乐师助兴舞姬相陪,更别说赏了醉酒后赏给舞姬的胭脂钱”
“好了好了我知道啦。”
苏子墨忙堵住了他的嘴,原来这位云游画师还是个穷奢极侈又颇爱美食的公子爷,花钱如流水,却总不自知,难为云耳当家了。
苏子墨无奈地随手勾勒了几幅,那两位画师便喜笑颜开领了走了。
云耳又在身后说道:“公子,物以稀为贵,您这样大手大脚地卖画出去,积少成多可能就贬值了哦。”
“刚刚可是你让我画的。”
“这次当然还是要画的,只是以后公子应该节省点,便不需作那么多画了。”
“”感情这丫的就是看不惯我花这么多钱,哼,又不是花他的。
苏子墨内心不爽,又给云耳记了一大过。
不一会儿,又有江家的下人来,说是江家二公子请大师到天然居一叙,车马已在门口等候。
苏子墨心下了然,让云耳收拾了画具便立即跟随着去了。
天然居离云来不远,在青衣河南岸,过了桥走了不久便到了。
进了酒阁,屏风后一人倚窗而立,穿冰蓝的丝绸,竹纹镶边,腰系玉带,身姿秀挺,正是前些日子见过的江二公子江渐离了。
见苏子墨进来,他拱手行了礼,“前些日子在府上初见苏公子,心头有事郁结,怠慢了先生,还请先生见谅,今日特请先生来共饮一杯,当时赔礼了。”
“江公子客气了。”苏子墨回礼答道。
两人落了座,侍女便端上了几盘精致的小菜,花炊鹌子、荔枝白腰、五珍脍、什锦盘、生虫代,又上了酒。
苏子墨端起酒杯,轻嗅了下,朗声道:
“早就听闻,广陵四乐事,天音阶的曲儿,杏花烟雨春的茶、风满楼的满汉全席、天然居的竹叶青酒,前三种我前些日子都领略了一番,唯独这天然居,总是订不到位置。托江公子的福,今日我算是把最后一桩也给全了,了却一桩心事。”
江渐离一笑,“这天然居乃是清河韦家的产业,他们的竹叶青乃是独家秘方酿造,产量有限,每日只接待十桌的客人,通常要提前几月才订得到位置,先生云游而来,没有提前准备,自然是订不到了。我府上素来与韦家交好,这才拿了一间小阁。”
苏子墨抿了一口酒,其色泽金黄透明,微带青碧,味道清醇甘甜,如幽谷甘泉,心中仿似绿竹映清水,入了桃园胜境。苏子墨一番叹惋,兴致极好。
江渐离见他喝得开心,脸上笑意更浓了。
“我见了苏公子为拙荆作的画,实感叹惋,公子的画意境绝人,下笔如神,真是妙哉,令在下心生仰慕,有心结交。希望公子还不要推辞。”
“公子这是哪里话,广陵江氏乃是世代文儒大家,诸位公子小姐都是风雅妙人,能与结交是苏某的荣幸,何来推辞一说。”
两人客套了一番,几杯酒下肚,诗性大发,此时正值黄昏,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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