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沈小雅捧着沉甸甸的礼盒坐上了远行的马车。礼盒中多了一封书信，用火漆密封的结结实实，上书“绝密，呈大主子亲览”。随行一百余名总舵侍卫外加二百余名西南分舵侍卫，浩浩荡荡地开出城去。西南分舵的侍卫负责护送至临近西北分舵辖区，待办好护送转交手续后再自行返回，此番往返大约耗时十日左右。但是，让这批侍卫始料未及的事就在这十天当中逐步展开，到时候谁走谁留将是每个人所面临的最现实的选择。

    余思情得知翠浓被护送回总舵，心中不禁暗暗叹息，自己耗费重金培养出来的一张王牌，就这样肉包子打狗一去无回。自己昨天晚上差点当场发难，并非一时之激愤，只不过忌惮于整个组织的强大威慑，害怕一旦开弓没有回头箭，全家人都将遭受灭顶之灾。现在，他唯一心存侥幸的便是——大主子选择西南分舵做试点纯属无心之选，兼之自己厚赠美女和财物能够起到破财免灾的效果。在这个改革的敏感时期，余思情很老练的选择称病休养，大门不迈二门不出，任凭张三发号施令。

    张三早已召集总舵调研组成员，制定了详细的精简人员和机构的方案，并交由西南分舵中层管理者具体实施，一旦有差错及时向调研组汇报解决。改革方案进行的异常顺利，西南分舵的众位中层管事看到余思情关起门来躲清闲，便知道无论如何是躲不过去了，还不如强打精神积极表现，还可以给总舵的领导们留下不错的印象，为今后的发展留下伏笔。在此期间，各中层管事拐弯抹角地单独约见张三，进献了大量的金银财宝，有上万两的银票，有成型的野山人参，有一尺多高的玉观音，还有整株的南海珊瑚，可谓是五花八门，争奇斗艳。张三则是大开门户，照单全收，全部放在了里间的密室中，并一一贴上送礼者的信息标签。

    十天的时间转瞬即过，负责护送的侍卫全部安全返回。第二日，包括侍卫c后勤c人事c信息等各部门在内的600余名临时人员均收到了一份去留决议书。书中提到，愿意主动离开者可以获得相当于一年工资的十两白银的安置费，如果不愿主动离开，则必须留下来接受考核，考核合格者可以继续留下工作，工资待遇提升五成，如果考核不合格则只能获取三两白银的遣散费。接到决议书后，各中层管事已或明示或暗示每个人的去留，那些平日里好吃懒做，没有丝毫门路的，只得拿着十两银子有多远走多远，这一去便走了200余人。剩下不到400人则是平日里工作积极主动的，或者和各管事沾亲带故的，再接受下一波统一考核，考核过关的可以领到十五两银子的年薪，收入相当可观，考核不过关的也会由各管事安排其他出路——或者去其他地方谋职，或者自己做点小生意，都可以衣食无忧。

    看到改革的第一步进行的如此顺利，张三心中却有些怅然若失，他清醒地知道，自己来到此地的主要任务是调查遇袭的幕后真凶，试点改革工作反倒是其次。但是自从那晚家宴之后，余思情闭门谢客，对改革工作不闻不问，自己龟缩在家中修炼“龟壳神功”，竟让人找不到丝毫破绽。改革工作已经启动，各项方案正有条不紊地全面开展，完全失去了控制局面的能力，一旦改革工作完成，张三便没有了滞留此地的理由，调查幕后真凶的主要任务便会就此搁浅，这将成为目前自己履职生涯中最大的污点和遗憾。

    张三百无聊赖地翻看着改革工作的各项日程和工作报告，一时间对撬开余思情藏身的“乌龟壳”毫无思路，如果稍有不慎让对方察觉到自己的目标，难保不会狗急跳墙销毁重要证据，来一出死不认账，让整个案件变成一桩无头公案。越是翻看文书，张三越是心如火燎，愤懑难当，忍不住一声长叹，将手中的文书向桌上一摔，岂料心情郁闷手上也没了准星，竟将一页宣纸甩出了书桌，掉到了地上。张三摇了摇头，弯下腰捡起了那页文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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