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桑柔听到沈念深如此说,才稍稍放了心,站起来看看荒芜的四周。
沈念深将花如瘦扶起,道:“你看这天,又一轮大雨要来了,我们赶紧往上走,看有无山洞可躲雨。”他背起花如瘦带着李桑柔往岛中央走去,昏迷的娇小人儿安安静静地睡在沈念深的背上,他不由得抿唇一笑,心里仿佛被什么一下子填满,侧过头看她安静的睡颜,天上地下只有这么一刻他仿佛拥有全世界,虽然她未醒,但他希望这样的路再长点。
海水涨潮,又一轮风雨掀动。
也幸得沈念深早说,早早的爬上山,又夺过了一劫。栖身在小小的山洞中,三个人衣裳都湿透了,李桑柔捡了还算干的柴木,沈念深拿出火折子生了火,才算温暖些。他们脱下外衣晾在火边的木架子上靠着,李桑柔在为花如瘦脱衣裳的时候惊讶了一声。
“怎么了,小柔?”沈念深问道。
“沈公子,没什么。我只是不小心看到师父的背,没想到她背部受过伤,留了一道长长的疤,不过她背上的丹青掩盖着,看不出什么,师父倒是很雅致。”李桑柔嘟囔着,火光下看不到她脸色发红,师父的背太过细滑,她赶紧拢好花如瘦的衣裳,外衣放在火边烤。
沈念深蓦然暗怔,目露凶芒,又顷刻掩下,沉吟道:“你即刻看看,你师父可有丢失什么东西?”
“师父身上除了一柄扇子、茶包,还有钗子,好像什么东西都没有,但她说过,不会多带东西,让别人得逞。”李桑柔依言回答。
“哦,原来如此。”
沈念深陷入一段回忆,想到几年前自己兄长沈义在杭州云崖受伤,他过去时已是濒死,才从兄长口中知道他拼死一搏,从背后砍了那个杀手一刀,说完就断了气,那伤疤也很长。他苦苦找寻凶手无花翁主,现在心情极其沉重。
随着衣裳变干,花如瘦也悠悠醒转,她扶着略有痛楚的头坐起来,看了看四周,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还没到子时,风雨已经停了。”沈念深如往常一般温柔。
看着花如瘦大好的样子,李桑柔扑倒在她怀中几乎哭出来:“师父,你真的吓死我了?你为了救我又被巨石撞到,您要是永远不醒来,桑柔会内疚一辈子的。”
花如瘦笑着,用手指勾过李桑柔的鼻梁,道:“所幸我们都没事,不是吗?你可是师父的宝贝徒儿,师父救你是应该的。再说师父命大,哪那么容易死啊!”
“那阿九你有什么打算?”沈念深神情一如往日的温柔。
“等到天亮。我们一群人大概是冲散到照魂岛周边岛屿了,明日主岛的人应该就会过来的,我们只须等着既可。”花如瘦一脸淡定从容,心中早有打算。
“呵呵,有了阿九,我们倒什么都不用怕了。只是冷雨潇潇,吃食什么也没有。”
“我出去一下,很快回来。”
花如瘦果真很快就回来,手上还提着一只野鸟,个头不小,拔去毛,处理一下,差不多洗干净,就放着烤,所幸柴火充足。
“阿九,你做这个倒是很娴熟。”沈念深一哂,似乎是不经意一说。
“常年行走江湖,饿肚子是经常的事,我又不是什么娇滴滴的姑娘,不必端坐深庭,往后我还是想把小柔留在瑶空台,跟着我到处跑我不太好。”她这么不经意一说。
几人等烤鸟一熟,粗略分了一下填饱肚子,就进入休息。
花如瘦坐在火边,眼皮张合,看了看沈念深,又望向火堆,心念纷絮,在想另外一些被冲散的人,在想爆炸之际她明明看到纪源衣向自己冲过来,但冲击力也将他抛飞,那一瞬间她是想抓住纪源衣的手,也许是死前的一个无比强烈的念头。
她未死,那人也应该好好活着。
海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