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黑缎皂靴蓦地撞入眼帘,往上,一袭白衣纤尘不染,有修长如玉的手指拂过袍袖。韩蝉吞了口口水,却是因这趴着的姿势不能往上再看半分。
景岚迎上前与来人侧身在门口站定,屋外阳光正好,影影绰绰间勾勒出那人欣长的身影,韩蝉叹口气趴在床上急的抓耳挠腮伸长了脖子却是因着背光仍然看不清楚。
“哎呀,你来的正好。婵儿怕是落水受了风寒,加之紧接又受了杖责,怕是”景岚的声音蓦地压低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这儿,不中用了。”
“哦?”
韩蝉撇撇嘴,拜托啊喂,你们离得远我是听不清,可我韩蝉眼睛可是雪亮啊,那举动分明是认定自己失足落水淹坏了脑袋。
并且,她的“娘”还在那极力说服面前的人认同她这个想法。“切~”韩蝉索性两手一摊将脑袋埋入枕间,心下暗自想着,一个男人,如此爱美不是娘炮便是gay!哼,本姑娘才不稀罕看!
有人轻笑一声,脚步声越来越近,韩蝉只觉鼻尖窜入一股淡淡香气,涤荡心脾。
蓦地身边床褥凹陷了几分,韩蝉只觉有人轻拍下自己的肩头,要命的是那自己唯一存留的硬币自己便放在枕边!念及此韩蝉猛地将脑袋从枕头中拔出来就是一个转头,“你你你”
不知为何屋内早已没有他人,这让韩蝉吞口水的声音显得分外响亮,眼前的人轻笑一声,韩蝉脸上微红眼睛却不曾从面前之人脸上挪开,就在转头那一刹那,韩蝉一瞬便明了何为一笑如沐春风,何为“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婵儿。”
不过一声轻唤,韩蝉的脑袋中此刻已经“噼里啪啦”的炸开了烟花。
那人似乎并不介意韩蝉这般盯着自己打量,径自弯腰,挑起韩蝉的长发用指尖轻轻梳理着,“婵儿,千万不可再把自己弄成今天这幅样子了。”
美男在侧,细数三千绕指柔,现下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不如韩蝉这样想着略微转头,蓦地瞅见自己挂着杂草枯叶纠结不堪的头发,终究是良心不安忐忑开口,“那个,这位兄台,我已有半月不曾洗头了。”
周遭空气仿佛在此刻停滞了,韩蝉清楚的看见那修长的手指一顿,犹豫了下仍是仔细的梳理着自己的头发,入目剑眉星目,睫毛如羽,高挺的鼻梁下唇色诱人,韩蝉只觉鼻腔有些温热。
“婵儿,若你想看我随时奉陪,只是,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韩蝉闻言一个激灵,随时奉陪
“婵儿?”
“嗯嗯啊?”韩蝉看着眼前之人一脸疑惑,愣愣开口。
“连我,也忘了么?”略微垂首,声音里是散不开的哀痛,“婵儿竟是连我也记不得了么”
眼前的人自己分明眼生,心底里却生出一种并不属于韩蝉的熟悉感,想开口说明自己与他并不相识,嘴巴却是不受控制的唤出一句,“望舒哥哥。”
云望舒闻言眸中俨然几分惊喜。韩蝉蓦地掩唇,眸中尽是不可置信,可方才的声音确实是自己发出的。
一瞬只觉脑袋生疼,有不属于自己的记忆在此刻叫嚣着涌入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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