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风,一吹便散,但风起时想也想不断。
陈明秋想再去蜀城见一见刘雅儿,可雅儿会再想见到他吗?
他不让雅儿见到杀戮的鲜血,可又让雅儿亲眼见证了杀戮,正如雅儿说的,他是个坏哥哥。雅儿见到自己应该会很不开心吧?陈明秋如此想。
锦南山并不高,清风寺也不高,陈明秋很快走到横在他面前的那条河流,河流有些泛黄,估计与前几日下的大雨相关,被他用一根细木枝打死的虎尸已不知所踪,连一些血迹都已无迹可寻。
陈明秋眉粗,像一抹炊烟,浮在眼痕上。他抬头眺望对岸那条黄尘石道,想伸手触摸何物却始终遥不可及,终于他才决定返身。
“你若想过此条河,便往左走有一桥!”
陈明秋停步,看向远处背着一个竹篓的老人渐渐朝他而来。
老人用皱巴巴的手指着左边说:“你往左走便有一桥可过河,只是你千万不可去承天村,那里的人都死绝了,惨哟!”
“皇爷爷!”陈明秋好像看到了故人激动万分地喊道,用力抱住受惊失措的老人,顿时涕泗横流,痛苦不已的他哭着说:“皇爷爷,我好怕,我真的好怕,我怕再也见不到你!”
站在远处的陈冬梅看到此时,不禁鼻头一酸。
苍楼京都一片白,不论皇城内外,不论权臣内监,不论武将士卒,不论天子庶民,都一身茫白麻衣,着重孝礼。
陈明秋趴在皇爷爷的灵棺上,一声不吭,也不哭,只是静静的趴着。陈冬梅站在他身侧痛哭,其身后许多人跪着。
皇帝高高的站着。
待到出丧时,丧乐大起,纸白花飞舞,漫天皆是。
皇帝说:“该入土了。”
冬梅也红着眼说:“殿下,该入土了。”
陈明秋抬起头,看着那些朝中大臣武将也跪下说:“太子殿下,该入土了。”
“皇爷爷没死。”他说。
他怒拍着棺木嘶吼道:“皇爷爷没死!”
“你们在做什么!皇爷爷他没有死!”
皇帝让人将太子殿下从太上皇的灵棺上拉下来,却遭到陈明秋的激烈反抗,他站在棺木上,似乎朝着天下所有人喊:“皇爷爷没死!”但很快,一行清泪旋即落下,滴答落在棺木上湿了一片。
纸白花落在他的发髻间,也落在灵棺上。
“你皇祖母是苏州人,做的玉扇糕可是天下一绝。”
“如今宫中的玉扇糕没有以前的味啦,秋儿你要想吃恐怕再也吃不得喽。”
“你说人老了怪想吃从前的吃食,最近想你那皇祖母做得玉扇糕想吃的紧,可不知她在黄泉下怎么样了?”
江城靠城南一处的茶馆。
天上飘着几片乌云,偶尔挡住日头,使得茶馆前熙熙攘攘的人群多几分阴凉的休憩。恰好,春风徐来,乌云散去,不少人受不下那灼热的光芒而闪进茶馆歇脚,喝茶。
“便要那狗屁的太子殿下滚出城去,眼见的丞相大军便要兵临城下,莫非真要我等与他一同陪葬?”
“自古向来是王朝更替,吃苦受苦的便都是我等平民百姓,他弑父夺位不成,却还要祸及江州,此等不忠不孝之人真叫天下人——唉!”
“你们可知前几日江城外,承天村那里是连成一片大火,我姑父稍稍靠前观望,却看到成片的死人,又听到许多人喊着太子殿下,定是那太子屠杀异己,好巩固江州势力,意图集兵北上再夺皇权!”
茶馆内的人们议论纷纷,显然都对那从京都逃亡而来的太子殿下极为不满。
“我江州八年前经历涝灾,已饿死了不少人,更何况三年前那偷婴孩的贼人几乎将几月大的婴孩偷尽,如今江州又即将陷入战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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