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你知道我受伤的时候其实已经回来了,所以你能这么快出现我也不奇怪。可你怎么就想在这里住下呢?我的伤吓到你了?”
从杂货铺成立那会儿,阿年担任的角色就是主善后。
杂货铺惹的麻烦若牵扯到人类那边有可能泄露我身份的情况时,就必须我这位面子大c人脉广c本事了得的名义兄长出面处理。
这么多年,我需要麻烦阿年出面的次数并不多。
这次我受伤我并没有告诉阿年,通知阿年的人自然是天没错。这并没什么,但是这次阿年留下了。
我可以认为这是我十年来的第一次重伤让阿年动了留下的心思。
但聪明如阿年,我想他回来不够一天就已经能够预感得到我所能够预感得到的。
今次不同以往任何一次,我并不愿阿年留下。
听了我的话,阿年顿了好长一会儿。
他伸手,修长的手指抚在我脖子的胶布条上,似是担心布条贴不稳伤口的纱布。
他静静地说:“妹,你不用担心。”
我笑叹:“你这个从来邪祟不侵的人今晚可是遇上一个女妖了。”顿了顿,我拉阿年的手,“阿年,你别留这里了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你知道我肯定没事的。”
阿年深深看我一眼,语有笑意:“你这是在赶我吗?”
我一听,怪难为情的,但不得不硬了头皮:“你就当我赶你好了。”
我盼他和我亲近一点,盼他和我像兄妹一点,盼了十年,好不容易盼出点苗头——十年来第一次回来看望我不是刷完脸就走的,我却要做出亲自赶他这等事。
阿年似笑非笑:“妹,看来你一点不相信我这个兄长。”
我说:“这是信不信的问题吗?这是掌控不掌控的问题,我不能掌控。”
阿年从善如流点头:“所以你是在关心我。”
他这话茬接得我一下不知怎么搭腔。
敢情我这个哥听着我的话像玩笑话,所以他也玩笑话似的跟我应付。
我对他干瞪眼。
阿年沉默半天,忽然说:“妹,我很开心。”
论理,这话我听在耳中哪怕不感动得两眼泪汪汪也得开心到脸上开花才对。
可要说关心,我这个妹妹什么时候都是很关心他这个兄长的。
“很开心”这句话阿年早该说了,我怎么听着他是实在对我这个妹妹的关心视而不见到终于过意不去才勉强跟我说这么句知心话的。
我这个妹妹竟然廉价到如此地步了!
我顿时感到自己被轻待了,眼风斜飞:“我怎么听你说这话很勉为其难似的?”
我看阿年的神色确有点懊悔自己说了句知心话,一听我带质问的话,却又笑了:“别看你这脑子总是不灵光,却是难得吃亏的。你睡吧,我出去了。”
阿年说完就走,一点都没再给我说话的机会。
我张张嘴,奇怪地发现自己好像也确实没什么能说的,可话明明没说完!
我躺了很久没睡着,干挺尸没困意,十分的烦恼。
阿年以前无意间戏说若我这样的人都烦恼的话那就真的是大事不得了。
他这戏言是贬义的,可我想来似乎有点一语成箴的意思了。
我万事随性的糊涂脾气怕是又得吃一回大亏。
连日的事串联起来,我在层层的迷雾中寻到一个光点。
我直觉和百年前的事有关,然而除此一光点之外,我眼前还是飘着大片的迷雾。
细想百年前的事,我恍然我救了狐狸却对当年的事恐怕仍有不知。
我相信我的眼光,然而敢情我救下狐狸就是随随便便的事,不问缘由不问对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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