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雪轩
进了院子,就看见几位婢女正在给雪姨娘支炉熬药。
晚宁小声对身侧说:“雀儿,去查查药渣,之后温一碗药来。”
“是。”雀儿点点头,“小姐放心。”随后快步离去。
晚宁站在院子里,环顾了一下四周,这院子布置的极为精巧,抬目所及之处,皆是四季常绿的毛竹,一丛丛的长的很是茂盛,哪怕在这玄武的冬日里,也不减活力,而更是多了一分桀骜孤冷的清冽气息。
雪姨娘算是这府里的老人了,那时候的她还叫雪竹,会一些拳脚功夫,便被江宣指派侍奉在当年万夫人,也就是二小姐的亲娘的身边。
晚宁小姐出生那年,江宣从户部尚书一跃晋升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仇家们在暗处少不得眼红,俗话说的好,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那一年江宣府上遭遇了大大小小好几次抢劫刺杀。在其中一次惊险的暗杀中是路过老爷书房的雪竹,替老爷挡下了那致命的一剑,江宣才得以活到今天,雪姨娘的身上却是留下了一道狰狞的疤痕。
有疤痕的人不留用,这是玄武国不成文的规矩。
把雪竹遣出府过于忘恩负义,留在府里此生也难以生儿育女,在万夫人的建议下,为了报恩,江宣把雪竹纳为这相府的庶夫人,和林姨娘平起平坐。
三年后,林姨娘小产风波骤起,万夫人弃女离府,聪明可爱的晚宁就被抱到听雪轩生活,比起夫妻之间的缱绻情深,江宣和雪竹之间更像有一份不成文的约定,两人都殊途同归的保护着二小姐的安全,希望她能平安长大。
上好的银丝碳把屋子烘的暖如春日,进了正厅的晚宁脱下狐毛领的披风,递给侍奉在屋里的婢女,又掸了掸身上的浮雪,以免把寒气过给雪姨娘。
“雪姨娘今日如何?”晚宁边净手边问身边伺候雪姨娘的婆子。
这些在雪姨娘身边伺候的侍女,大都是晚宁一个一个亲自挑的,为人踏实干活细致,把姨娘托付给她们晚宁也好放心。尤其这个婆子,是晚宁私家庄子上刘管事的表姐,很是能干。
“回小姐的话,昨夜夫人睡的不太好,故而今日把屋子烧热一点,方便夫人休息。”刘婆子怕扰了夫人休息,故而小声回道。
他人都称晚宁做二小姐,只有晚宁自己的人才会称她为小姐。
晚宁听言,赞许的点点头,“做的很好,一会儿去我那儿领赏。”
“这是奴婢应该做的,不敢居功。”那刘婆子递给晚宁干手用的素布,“小姐可用早点了?小厨房今日温了些鸡肉粥。”
“没事,你去忙吧。我还不饿。”晚宁几下把手擦干净,将素布还给那位婆子,“姨娘这有我就行。”
刘婆子点点头,回道:“是。”说完吩咐屋里其他丫鬟也都出去候着。
屋内有些燥热,药材厚重的味道在晚宁鼻间环绕,说不上有多好闻,却是很让人踏实。“谁来了?是宁儿来了么?”屋内一个病气的声音发问。
饶是再小心谨慎,这些响动也还是打扰到了里屋榻上的病人。
晚宁不敢怠慢,走到榻前,牵住了面前妇人的手,心疼的看着病容倦怠的雪姨娘,心中五味杂陈。此时的雪姨娘不过三十五六的岁数,因着在病中,看起来竟像一位迟暮的老妇。
对于晚宁来说,雪姨娘就好像是母亲一样的存在,自母亲在她三岁那年离她而去,教导抚育她的都是雪姨娘。也因为雪姨娘,晚宁的童年过的还算安逸舒适。
“晚宁给您请个脉吧。”说罢把手搭上了雪姨娘的手腕。
脉象虚浮而内敛,是隐症,心火淤而不泄,用药怕也是难医到位,长此以往下去,会耗干心之精气,油尽灯枯而死。
晚宁有些震惊,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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