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7.惊鸿(第1/2页)  烟笼十里堤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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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往中午日头越毒,常缨挑三拣四半天没找到可以附身的人,若不是卿銮身上穿的是鬼神不近的齐福玄衣,他大概也是不介意借她的皮囊用一用的。最终还是忍无可忍钻进了卿銮捡破烂捡来的法器里,表情那叫一个痛不欲生。

    被上了身的萧榕此时应该称作贺延宁了,去烟柳街的路上只见他愁容满面,怀里紧紧藏着鬼差令,似乎还在担心黑白无常会突然跳出来把他抓回地府。

    卿銮原本是打算检查尸体的,这下倒好,“尸体”能够直接开口说话了,她自然是求之不得。口中念了诀将法器与外界相通的出口封住,以免叫黑白无常听进去些不该听的东西。

    把黑白无常牵扯进来纯属意外,给他们的“肥差”也不过是叫他们别捣乱的托词,至于那位扶袖姑娘是善是恶还不好说。然而不关善恶,扶柳城这些年来出的命案到底是跟她脱不了关系,既然是鬼祸乱人间,按照地府明文规定的铁律她就必然没有好下场。

    卿銮管的闲事不少,大抵是曾经吃的恶果还不够苦,以至于她到今日都学不会明哲保身这个词。

    “贺兄,你执意不肯投胎转世,可是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卿銮见他有些犹豫似乎不太想说的样子,便接着道,“此事现在只有你知我知,我亦不会告诉第三人。若是你不能告知我事情的来龙去脉,我也没办法帮你解决是不是?而且,你一直隐瞒下去,扶袖姑娘也不会有好下场,她是鬼,你可知?”

    贺延宁有些疲惫地抬了抬眼皮,道:“我知道,从一开始就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还”卿銮疑惑。

    他默默地摇了摇头,“五年前,我才十七岁。那日天气很好,大概是六月份了,天很热,正是曼陀罗花盛开的日子。扶柳城每年六月初会有送柳节,那时候柳絮差不多就没有了”

    卿銮心中想着这节日又是送又是留的,可不是什么好意象。

    “那日正是我上京赶考的日子,她作为烟柳街新晋的花魁在扶柳台上献舞。后来我时时想着若是当初我不回头,不看她那一眼,或许她就跟我没了干系了。想完之后不知道是后悔还是庆幸,直到我死前那一刻都还没想明白。

    但现在想想还是庆幸大于后悔的,惊鸿一瞥你听说过吧,当时我就是这种感受。她就是那种只看一眼就能误人终生的女子,从那时起我就有点明白我爹当年的感受了。”

    一眼误终生,这话,扶袖确实担得起,事情开始牵扯到贺宁了,卿銮好奇道:“这跟你爹又有什么关系?”

    贺延宁与卿銮并肩而行,目光清澈:“我爹其实不姓贺,他是入赘到我母亲家的,后来就随了我母亲家族的姓。那么多年,他大概从未开心过,就算当时我不过三岁,我也能感觉到他目光里的那种悲哀,就像是大雪压过的原野,空旷、单调、孤寂。

    他一直将她的画像藏在书房里,直到他死后,书房给我用了之后我才发现那幅画,不过那也是很多年后的事情了。以至于当时在扶柳台上我一眼就认出了她,便也知道了她是鬼而非人。这世间不会有第二人能有她的风采,更不会有人二十年容颜不改。”

    “就凭一幅画你就断定了她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女子?而且还能肯定她是鬼?”卿銮其实是有些疑惑的,那幅画要逼真到什么程度才能叫人笃定画中之人就是现实中看到的人呢。

    贺延宁并不急着回答,只是语气平缓地徐徐道来:“那一舞之后我便惊呆了,下意识地想要去找她问清楚。可当时观看的人太多,一转眼她就不见了踪影。我想,若她真的是鬼的话,是不是特别害怕太阳呢?

    于是我便往扶柳台最近的阴凉处找,果然在一丛曼陀罗花后面找到了她。当时她脸上已裂开熔岩般的裂纹,毕竟那是正午的阳光,自然毒辣地很。她见我来了下意识想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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