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间,范芳氏看看握在手里的《三字经》,想想秦钰的话,他很难将这两个人划等号;齐芳氏隔着门缝打量,这少年郎果真生的眉目如画,就相貌而言,远远将齐家父子比了下去,看得她心里痒痒的,不免有些嫉妒的看了秦芳氏一眼;秦芳氏又好气又好笑,如果不是三位姐姐也在,她现在就要揪起他的耳朵把他揪回家,太丢人现眼了。
梁芳氏面色不悦,她今年五十有二,名义上依旧是梁家老头平妻,实则早无爱欲之念,如今一心向佛,年纪愈大愈觉得佛法广大,此刻听到秦家少爷堂而皇之的与了空谈生意,竟是要卖木梳与和尚使用,这简直是对佛祖的亵渎。
“钰曾听闻佛家谒语,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大师以为然否?”
了空沉吟半晌,道一声佛号说道,“施主着相了,贫僧师从慧可禅师,我禅宗一脉修心修性,诸佛法印,匪从人得。想我师慧可,传衣钵与僧璨师弟后,变易形仪,或入诸酒肆,或过于屠门,或习街谈,或随厮役,随意说法,四众皈依。”
梁芳氏听的悠然神往,慧可禅师才是真正得道高僧,秦家少爷读了半吊子佛经,就想在禅宗高僧门前卖弄,当真可笑。
秦钰心思何等剔透,了空师从慧可,慧可传衣钵与僧璨,按时间推算,禅宗的集大成者六祖惠能的父亲恐怕还是一枚受精卵,如此就放心了。
“大和尚此言差矣,大彻大悟如慧可禅师,天下能有几人?钰曾听闻,禅宗三重境界,第一重,见山是山,见水是水;第二重,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第三重,见山还是山,见水还是水。所谓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勿使惹尘埃,岂非见山是山?见水是水?”
了空大和尚沉默了,门外秦翰几人一脸迷茫,秦钰所谓山啊水啊,他们压根听不明白,文皓月也睁大了眼睛,大少爷竟懂禅法,太不可思议了。
“此子颇有慧根!”范芳氏忍不住品评道。
秦钰继续说道,“凡进寺拜佛之人,无有不虔诚者,只是修为不够,若非勤加拂拭,向佛之心蒙尘,何以悟道?大和尚乃得道高僧,可将修心,积善等字题于木梳之上,赠与香客,以便香客梳却三千烦恼丝,岂非一桩大功德?”秦钰这也算胡搅蛮缠了,了空竟无从反驳,回头想想竟也破有道理。
“阿弥陀佛,施主此言,如醍醐灌顶,贫僧受教了。”
“大师言重了,”秦钰态度很是谦和,他指了指身边的木梳,“大师,每把木梳承惠三十文,一共一千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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