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理解邱悟卡,淮雾可本来不愿意被邱悟卡握着手的,此时感觉到邱悟卡似乎遭到重创,十指相扣渐渐松垮,下意识地扣住对方的手指,不让他一个人去承担非人的痛苦,轻声道:“我在。”
邱悟卡在众人的议论声和白司仪的虚假颂词里,汗流浃背,只觉他一个人被困在一个空气沉凝的小空间里,头顶上的蓝天和白云城堡全都消失,只留下一方漆黑得不能再漆黑的天空,那天空随着人们的声音逐渐下坠,似乎他这样的另类身上的滔天秽气冲撞了天神,令得天都看不下去,要砸死他,给他天罚。
他嘴巴苍白,抿成一条线,好怕也好累,慢慢地垂下眼皮,竟产生了咬舌自尽,还这天地一片干净的念头。然而,倏忽间,有流星骤然滑过,点亮了他的漆黑压抑天空,一颗接一颗,仿佛灿花漫天,绚烂至极。又在对方温柔一句“我在”的同时,见到一朵朵红白惑花,将黑暗驱散成雾,片刻蓝天白云复原,一片生机。
于是,他知道,他得到了救赎,感激地回握淮雾可的手,笑着,单纯如襁褓中的婴儿,满足而快乐。
迎上邱悟卡的笑,白司仪正好吼完了颂词,又大吼了一声:“三拜天地!”
邱悟卡屈膝,自信得如若会发光的佛陀,带着淮雾可跪向素白的蒲团。
等等!淮雾可在心中大喊!他怎么糊里糊涂就感同身受起来了?今天的目的是逃婚啊!那四老爷在哪里,再不来,他痴恋的淮西袄,可就要做别人的媳妇了!
想到这里,淮雾可像是生锈已久的假人,膝盖与大腿形成三十度的夹角,脚尖踮着地,就是不愿下跪成礼——多亏学过姿势怪异的救邱舞,能坚持一会儿是一会儿吧。
“嘿——新娘不愿意!”
这次,淮雾可成了焦点,底下众人找到新乐子,纷纷议论:“她能愿意吗?据说是被邱掌门逼着成亲的。”
“嘻嘻,邱掌门娶她真是因为她跟淮西袄长得一模一样吗?”
“八成是一样的,你们没听说胖王母本来能够逃出长寿道,却因为见到淮雾可的脸返身投毒。然后被邱悟卡折磨得很惨吗?”
“对啊,渠零陆最憎恨淮西袄的人,非胖王母莫属。她都见不得那张脸,想来这红盖头底下的,一定是和淮西袄百分百符合的脸。”
“不知道是谁给淮雾可换的脸,竟然有这种本事。印规宗可是严令禁止这样的事存在的,那人就不怕牵动印规引,受钟刑而死吗?”
“想来是那人的印规引上,提前规避了这一点嘛。”
“不不不,听说啊——红纺女——就是那个疯女人——自淮雾可变脸就陷入大病之中,现在都还没好呢。”
“水无芯?她不是一人抵抗护零军而实力不足受了重创吗?”
“不是,是她给淮雾可变了脸,受到印规引的惩罚。”
“我不信,应该是护零军害她重病。”
“”
“”
“别争了,歪楼了!真想来一阵风,把盖头吹开,看看淮西袄的脸呀。”说话这人,正是那最先带头议论的人。他话音刚落,果然来了一阵风,把红盖头吹飞。
不仅吹飞了红盖头,还风劲够强,将背对众人的淮雾可,猛吹得转身扑地,正好被众人看到那张神似淮西袄,明艳动人的脸。
众人屏息,为淮雾可的神颜倾倒。
无人出声,挤满人的演武场,寂静得像被暂停了时间。
半晌,才有人撕扯着嗓子大喊:“西袄!真的是你!”
正是使风吹落新娘红盖头的那人。
也即是胖王母的丈夫——病秧子四老爷。见到淮雾可,他先是愕然得没有表情,只一双眼睛似钉子一般,钉在淮雾可的脸上,而后他艰难地抽动脸颊肌肉,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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