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苏府已是入眠状态,大部分佣人们都在屋子里做自己的事,只有值班的寥寥数人坚守岗位。
夜,还不是太深。
偌大的苏府亮着橘黄色的灯光,在空气中颤颤悠悠。
准备赴约的苏雨樱收拾了一番,便趁着夜色走出了北院的偏门。
苏府的正门在夜晚八点后就得关上,无论是谁,都不能破了这规矩。
苏府有四院,也就是四栋复古的别墅楼,当中属南院最风景最好,东院位置最好,西院最为华贵,而北院最为偏僻。而每个院子都有一扇独立的小门,与苏府外的小道想通。
当初苏雨樱来时,住的就是北院,一个寻常人都不会踏足的地方,到也是最安静的一隅。
因着不会有人注意到,苏雨樱出来得很轻松,小声关上门后又拢了拢衣服,环顾了一下四周,便打车去了闲吧。
当苏雨樱站在光华四溢的闲吧前时,愣愣了许久才缓过神。
看着四围谈笑着走进或跌撞着走出的人们,他们脸上尽是善与恶的交结。
苏雨樱眨巴着双潋滟的眸子,踏出脚步,步调却僵硬,仿佛她将踏足的不是一个普通的会所,而是和那群人一样,把白纸一样的自己亲自送入这世态的染色缸。
二十四岁的雨樱第一次踏入了,社会的交易所。
不,雨樱已经是个过去式了,她现在是姓苏,叫雨樱。
以前有点小天真的雨樱再也没有了。
又有些庆幸,她的妈妈强迫自己学了不少的商场沉浮之事。
她心里很清楚,从此以后,她无法去逃避,更不能懦弱,而和这里相同的所有地区,都将会是她踏足最多的地方。
不愧是顶级的酒吧,与那些不入流的相比,它清新干净,规矩森严。
但其本质都是相似的。
阴暗,复杂,浑浊
它就像一只鼠,只能永远在最隐蔽的地方做隐晦的事。
也像一条蛇,吐着猩红的蛇信子,眼底是骇人的光芒。
普遍的人权社会。
苏雨樱想了很多,她在走廊昏暗迷离的灯光下,用余光扫着她的目的地。
房间很多,声音很嘈杂,但她却再无意识中发现,那些声音好像都在离她远去。
她似乎可以自动摒弃耳边的喧嚣。
终于,在三楼的尽头,苏雨樱站在一扇与黑色墙壁融于一体的门前,抬头看,它的顶端是刻着“三九”两个簪花小楷。
玄色光滑的木门上,是丹青刻成的字,透着股典雅。
苏雨樱伫立了半晌,才弯起食指,轻轻扣门。
声音很小,但屋内等候多时的人听得很清楚。
她浅笑,原本凑近红唇的杯盏又放回了桌面上,敛下的眸子似还盛着窗外繁华的夜景。
“门没锁,进来吧。”苏娴像是喝了酒,声音婉转如鹂又沉哑醉人。
苏雨樱依言转动把手,走进后未抬头,而是看着自己把门关上,笼罩在身边的嘈杂如潮水般褪去。
世界寂静下来。
她问道:“要锁门吗?”
“为了满足的安全感,还是锁上吧。”那个她还不认识的人笑着回答。
她不矫情,便锁上了门。心底迸溅的思绪渐渐平息。
苏雨樱如机械般转动身子,又慢慢抬头。
入眼的,是一个端正的背影,和半个a市。
苏雨樱的眼睛亮了片刻,她不知,仅仅一个酒吧就能看到a市的半面繁华。
她默叹,随后目光看向了苏娴,道:“你可以告诉我了。”
“苏小姐很准时,我欣赏你。”苏娴的背影因晃动的珠帘而有些许的模糊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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