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6章 一路纠缠入秋(3)(第1/3页)  如不出雏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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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晚,小色姐给钱晓星发来微信,让他来指定地点将老婆接走,然后发了个定位。钱晓星乖乖地来了。小色姐劈头盖脸数落了他一顿。他也不还嘴,时而凝重,时而傻笑。柳栀从头到尾不吱声,但最后还是配合地跟他走。分手时,两口子都谢了小色姐。老司机驾着白马车,后排坐着那个愿意回家的女人。外部力量的斡旋,让双方顺势下了台阶。

    初秋渐凉,钱晓星更多回到自己的房间。脑袋歪斜c头发凌乱在沙发上“趴体”睡着的样子少了,双手抱头蜷缩着坐在沙发上的样子多了。他经常看到妻子躺在床上,一边抱着手机一边打着哈欠,像清代人蜷缩在床上吸食鸦片。他多希望像过去,陪她跑步时看她的头发飘扬,吊坠晃荡。

    日子似乎恢复如初,但伤痕难以抹去,夫妻关系怪异而别扭。经历这些事,二人有所醒悟,也多了小心和防备。他们不清楚未来会怎样,对未来的预期并没有变好,仍抱着过过看的心态。两人依然分室而居,并达成了一定的默契:男的不会太多骚扰,女的也不再抗拒,夫妻同房成了例行公事。阴阳少了纠缠,神灵鬼怪和列祖列宗也常常缺席。偶尔起冲突,每一方仍会本能地寻找更利己的东西;看到事故性的新闻,又暗暗担心对方的安危。可回家看到对方,他们的表情仍淡漠,若即若离。

    这些套路是一种怕受伤的自我保护,是经历感情创伤后的防御机制。其实他们内心柔软,只是多了一层坚硬的外壳。他们怕主动说爱,也怕自己的主动付出换来对方的毫不在乎。他们怕自己满心欢喜地奔向对方,却成为对方眼中不请自来的卑贱货色。他们渴望被爱又不敢去爱,变得多疑c自私又懦弱,于是ps成高冷的样子,你不找我,我也不找你。他们就这么耗着,用自己的生命去耗对方的生命。

    茶几上的玻璃瓶,在空了许久后,难得插上了一束紫茉莉。它们的作风与栀子花大不同。花有白色c紫红,在簇拥的绿叶中探出星星般的面容,很是明艳。细长的花朵造型古典,像老式的留声机喇叭,在安静的夜晚,吹出的花香近闻远却无。只有靠近它们,才惊觉浓艳。到了白天,这些晚间盛开的花凋闭了,次日早晨再竭力打开,像无名巷里那些昼伏夜出的美艳女郎。钱晓星不忍伤害它们,便不在客厅抽烟。

    柳栀依然频繁地加班c出差。有时吃完午饭,她独自一人,到体育公园里散心。秋阳热烈,午间尤为灼热,好在金风送爽,拂去表面的微火。万里长空一望无际,一两朵白云孤独而高远,丝毫不为秋风所动,仿佛碧海中凝固的浪花。路边的蔷薇一年四季地开着,谦逊又顽强,洒了一路暗香,聊以慰藉秋之悲伤。紫薇将夏天的花,勉强撑到了初秋。草坪上的无患子树,结出一串串青团。行道两边的复羽栾树,叶子仍是夏天的深绿,吐出的点点花簇宛若头饰,那种嫩黄,让人如若回到了初春。待秋风吹过些天,树顶枝头结出一串串铁锈红的果荚,让栾树呈现出绿c黄c红的丰富多彩,贡献出深秋层林尽染的味道。爱在秋季,那色彩渐变,层次细腻,比梵高大师更会调色用色。这秋色之美,不输三春,美得让人好色,让人大声喊出来,让心的秋天返回春天。

    无患子。这个名字起得真好。春华秋实,她们是不担心没有孩子的。在收获的季节,沉甸甸的圆圆的绿果挂满了枝头,尔后成熟c变黑,一部分零落,归于大地,一部分仍坚守枝头,陪伴着寒叶落尽的大树。花明柳公园也有一棵,钱晓星曾在树下捡过果实。

    无患子。不如改名为患无子吧。柳栀暗想。她想死后成为一棵树,世上独一无二,树名就叫患无子,树叶能一年四季变换,春花夏红秋黄冬紫,而且在深秋,分泌着芬香c晶亮的树脂,如在风中流着泪。

    夫妻二人对怀孕生子,既有内心柔情的期待,又有妻离子散的惧怕。一切好像都是从不育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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