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晚上,果然有自称王敬枚老板派来的车在中西旅社的门口等着接廖仲南和顾瞳。
顾瞳特意换了一件下摆大些的裙子。
“你干嘛?”
“碰见不开眼的,打架方便!”
廖仲南无语。
车没绕弯路,痛痛快快停到了“聚德鲜”门口,一个中年发福的胖子正用戴了倆大金戒指的左手里的帕子擦那一头的油汗,看见廖仲南和顾瞳下车,他满脸堆笑迎上来拱手:“哎呀!鄙人王敬枚,在此恭迎廖少爷和顾小姐多时了,里边请里边请!”
绕过大堂,上楼梯,二楼是雅座,王敬枚故意压低了声音跟廖仲南和顾瞳说:“今天这饭局攒得可不易!那也就是您二位来了,我才请动了一位贵客!”
“什么贵客?”廖仲南和顾瞳互相看看。
“您进去就知道了!”
推开“听风轩”的门,里面早摆好了一大桌,席面上坐的人倒是不多,也就五位,看见廖仲南和顾瞳进来,有四位都忙站起身来:“来啦!”
边上一位中年男人,穿着长衫,儒雅秀丽,眉目平静,自顾自喝茶,听见有人来了,连眼皮都没撩。
顾瞳一面心里猜测着这人是谁,一面进了房间,王敬枚执意要廖仲南和顾瞳上座,彼此推让了一番,廖仲南做了上座,顾瞳坐在了他旁边,王敬枚这才开始一一介绍:“黄老板,周先生”待介绍到那位坐着的男子时,王敬枚语气陡然一变,掩饰不住的得意:“廖少爷,顾小姐,你们猜猜这位是谁?这位就是梅兰芳梅老板啊!您二位这次来得巧,这算见到真神了!要说还是廖长官面子大,这要是为了我们,梅老板可不会专程从上海跑一趟来北平开嗓儿!我们这些人馋梅老板的戏馋了好长时间了,这次是托二位的福,总算能过过瘾喽!”
廖仲南和顾瞳听了,脸上都露出惊诧的表情来。
廖仲南是听说梅兰芳一家为避战火,搬到了上海,听说不久后还要搬到香港去,因此没想到真能在这里看到他。
顾瞳则是听教科书宣传得多了,知道梅兰芳不肯给日本人唱戏就“蓄须明志”,那按理说他不应该回到日寇控制的北平来啊,难不成真像王敬枚说的,是廖伯东面子太大?可是梅兰芳连日本人面子都不给,没道理给一个小小石门的汉奸头子面子吧?
“就是就是!那冲着廖长官,廖少爷这么知道心疼咱们这些听戏的人,无论如何也得干一杯!”黄老板端起了酒杯。
这就是酒桌文化,廖仲南和顾瞳虽然不感兴趣,但也只能端起来喝了,顾瞳不大能喝酒,就抿了一点。
但梅先生连茶杯都没举。
场面就有点冷。
黄老板讪笑着:“呵呵梅老板这是挑我的理了”
顾瞳戳戳廖仲南,廖仲南会意,又给自己斟了一杯,专门敬梅先生:“梅老板,我们这是初来北平,不知道这里的规矩,若有得罪之处,还请您指点。您是不喝酒的,这个我知道,这杯酒算我敬您的,我先干了。”说完一饮而尽。
梅先生端着手里的盖碗茶,碗盖轻轻拂着飘在水面上的茶叶,并没接茬。
廖仲南也不知道说什么,手里的酒杯已经空了,只能坐下,他回头看看顾瞳。
顾瞳站起来了:“梅先生,我是顾瞳,早在石门的时候就听说您的大名,今日幸会,刚才仲南敬过了,这杯算我敬您的,请。”
咬着牙顾瞳把这一小杯酒干了,其实这是黄酒,倒不算劲儿大,不知道是不是也是廖长官安排的。
“顾小姐。”
梅先生还是没喝,不过总算给面子肯说句话了:“我有件事情请教。”
呃?顾瞳有点懵:“您您说?”
“今天下午,您是不是在天桥给人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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