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忘记什么了。还有这个,平整道路的,本官去过八拐子村,啧啧,那条路,据说十几年都没修过。还有这个”项渊又翻了几页,手指点点,道:“衙门内四季米粮蔬果,一担米二百铜板,一担菜一百铜板,一筐鸡蛋,三百铜板,这个价格算下来,难怪衙门年年亏空,感情本官日常吃的都是金米银蛋啊!”
合上账本,项渊先是对那个脸色苍白,满头冷汗,擦都擦不过来的账房道:“如此糊涂的账房,本官用不起。杨都头,带他下去,交接后,就送出衙门吧。”
那账房本以为这次肯定要吃牢饭,说不定家里好不容易靠讨好郝县丞做假账积攒下的微薄家底都要掏空还债,正满心惶恐,不想项正堂只轻飘飘的撵他出去,竟不打算追究!
不管那项正堂如何打算,逃过一劫的账房急忙跪下砰砰磕了几个响头,涕泪交加的悔过几句,便被杨都头拉下去。
郝县丞稳住砰砰直跳的心,顾不上擦拭额头的冷汗,强撑着一口气,打算把黑锅全甩到那账房身上。不想没等他开口狡辩,项渊接着道:“刚刚说的那些,倒还是小事,银钱也不过几百两。最叫本官震怒的,却是这些商税收益。”
说着,项渊扔出一个账本到郝县丞脚下,双眼紧紧盯着郝县丞,目光锐利,语气冰冷道:“本官想请郝左堂好好解释下,为何靖安九年到靖安十三年,整个曲州的商税收成不过千两!”
伸手止住郝县丞张嘴就要说的反驳,冷冷道:“不要拿崔正堂禁商那一套糊弄本官!如不是本官精于算学,又考察过曲州商业,恐怕还看不出这账本的猫腻!”
郝县丞这下是彻底慌了神,他千算万算,实没料到项渊这个状元出身的正堂,居然会积年老账房才会的算学!张嘴就来的一串数字,连连叠加,竟然分毫不差,且对假账的做法,竟也说得头头是道,条条中标。
额头的冷汗滚落到地上,郝县丞腿软手抖,蓦然记起胡主簿望向自个的眼神,之前他以为是嫉妒不平,现在想来,那分明就是同情怜悯!可怜他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竟犯了官场莫欺生的忌讳。
好嘛,头前和下属还兴头头的猜项正堂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打哪烧起,自个一副指指点点的模样大谈特谈,如今竟全打脸上了。
这把火,竟从自个这烧起来。
厅内一片静谧,只有郝县丞惶恐的喘气声。
“正c正堂,下官,下官一时失察,竟叫人蒙蔽,下官”
项渊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这货还想甩锅呢。
“到底如何,你心知肚明。本官念你在县衙多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便没打算把你做的丑事公之于众,算是全了你的脸面。郝左堂,作为回报,你是不是该有所表示呢?”
郝县丞一听,私以为项渊这是暗示他上供,心中一喜,暗道项正堂果然寒门出身,到底脱不开要伸手捞钱的惯例。
于是急忙挤出一脸笑,殷勤道:“正堂大人大量,下官铭感五内,听闻正堂内人颇善经营,下官在县内正巧有一铺子,正要转手”
项渊抬手止住,淡淡道:“郝左堂似乎会错了意。县衙开支亏空巨大,郝左堂那点子微末家产,怕是要还不清。再加上连续四五年瞒报的商税数目,恐怕卖了郝左堂一家老小,都抵不上一个零头。郝左堂还是下去好好想想,是自个担着呢,还是做个牵头人,毕竟这漏报的商税银子,不是小数目哦。”
郝县丞大惊失色,脑袋嗡的一声。依项正堂的意思,竟是要他出面去讨曲州县内各大家族欠下的历年商税!
这,这是把他往火坑推啊!
“正堂,下官”
项渊再次伸手,意有所指道:“自打本官到任,对曲州辖内穷困的境况那是万分焦急。别的不说,单是育婴堂和济老院,就愁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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