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熙和,大邺先帝唯一的公主,也是他仅剩的孩子。
我出生那日据说有百鸟盘旋于太极殿上,宫人都道此为祥瑞吉兆,我又生于暖暖春日,父皇对母亲笑着说,这孩子是随着春意一起来的,眉眼像你,温和秀丽,就叫她熙和可好。母亲生产后很疲惫,还是温婉笑着说好,一如这许多年来,她在父皇面前的样子,温良和顺有余,却始终让我觉得缺失了些什么。
回忆起来,这种感觉一直萦绕在我的幼年,直到,那天的到来。
我原本还有两位皇兄,分别是皇后和王昭仪所生,却分别在天启四年和天启八年永远的停留在了他们的年纪。
我深深记得当时父皇的悲恸,尤其是第二次的痛失爱子让他罢朝数日,我被母亲牵着去承明殿看他,发现他枯坐在床前的浅廊上,日影沉沉,他就坐在阴影中,没来由的,六岁的我似乎第一次感觉到了心痛。
母亲示意我上前去,我轻轻地挪着细碎的小步,跑到他的跟前,正准备向他行礼,刚一蹲下就被他紧紧的抱在怀里,我的侧脸正好挨着他的胡渣,有些疼,但却不想挪开。
我轻轻地叫他:“父皇,父皇”。他没出声,只是更紧的把我抱在怀里,怎么也不愿放手。
昏暗又闭塞的环境中,我的脸颊好像感觉到了湿意,我挣扎了一下想抬脸看看他,却听到耳旁破碎而沙哑的声音:“熙和,我只有你了,只有你了”。
那一瞬间,我听到了背后母亲压抑着的抽泣,那天,我们三人在承明殿里待了很久,之后母亲第一次主动搀扶着父皇回了她的寝宫。
后来,直至变故陡生的那段日子,应该就成了在我浑浑噩噩的这个月里最遥远也最美好的梦境。
父皇渐渐好了起来,那种让我觉得说不出的萦绕在母亲与父皇之间的疏离,好像也随着又一个春日的到来而慢慢褪去。
每当散朝之后,若无事父皇总会来母亲这里,抱着我问问我今日所学,陪着母亲说会子话,母亲从来不说,但我知道她也是欢欣的。
慢慢的,不知从哪传出了流言,流言会飞,甚至飞进了内宫。
有一日我在母亲案边静静地看书,温习着太傅所授的课,服侍母亲的陪嫁宫女清平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我不禁抬头看她。
她来到我母亲身边,附耳对我母亲说了几句话。母亲秀气的眉少见地微微拧起,追问了一句:“阿耶当真这样说?”清平点头称是。
这少见地一幕勾起了我的好奇,我不禁凑过去问道:“母亲,是有何事么?”
母亲转过头来,冲我安抚的笑笑:“没事,只是有些事要问问你父皇”。
当晚,父皇如往常一般来了,他抱我在膝上,笑言:“熙和又变重了”,我淘气的笑,搂住他的脖子,正想同他说母亲有话和他说,母亲就来了,清平也过来站在一边,看样子想伸手带我离开。
父皇看着母亲,笑道:“怎么了轻尘?”随即又紧了紧环绕着我的手臂,“这摆明了不让我走嘛”我心里想着,暗暗发笑。
母亲见状也无奈,挥手让清平退下,自己慢慢坐在了父皇对面的胡椅上。似乎是思索了下该怎么开口,迎着父皇似笑非笑的表情,母亲顿了一会才说:“今日圣上是否见过妾身的父亲?”
我抬头看着父皇,他笑意加深,似带着了然:“是,而且我还和他说了些话。”
我又看回母亲,等待着她的问话,意外地,母亲抿紧了唇,似是克制着不想再开口。
身后却突然传来声音,我的脊背贴着父皇的胸腔,被震得微微酥麻:“想必你已经知道我的想法了,与司徒提及无碍,阿丈并非外人。”
“您知道这样也许会害了她么?”那是我第一次见到母亲的端方仪态被焦急冲开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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