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北那天撑了一把竹伞,伞面画的是篱笆美人。天空一片灰黑,做了背景,而点点细雨,像银针一般只是偶尔闪出掉落的形状,滴落在那伞面上,微微溅起水花,让这幅景致平添了几分风韵。如果宴北穿了一身女装,妆容再精致一些,想必也会是一幅美轮美奂的画。只是,宴北此时穿了一身墨绿色的属于男子的长袍,显得身形颀长。
而宴北走得也极缓慢且十分认真,好像生怕脚下的雨水弄脏了鞋子一样。远远看着这样的宴北,倒有散漫的模样。只是,那发髻梳理得却有些不伦不类。宴北的发却多而硬,所以不易束缚,可宴北偏就挽了一个歪歪的发髻,只是一根乳白色的簪子别住,簪子纯色简单到没有任何图案修饰。那样多的头发,只是这样一挽,好似随时就要散开一般。有几缕散发垂在额前,倒柔化了宴北的眉目。
是的,宴北的眉目并不柔和。那双眉黑却不整齐,眉梢的弧度有些凛冽,配着那双黝黑的眼蜜色的肌肤,显得有几分孤绝和傲然。但是,事实上,宴北却不是这样的性格。若那粉唇笑起来,微微露出那整齐的小牙,整个眉目眼角应该是柔和而宽容的。
傅白衣就这样撑着伞,站在雨中看着宴北向他走来,笑得宽慰。宴北是为他而来,在他需要的时候,千里迢迢来到这里。
傅白衣紧着几步,迎了上去,轻嘘一口气:“宴北,你可算来了。自从送出书信,我可是日日等在这门口翘首以盼啊。”
宴北浅浅一笑:“师兄,折煞我了。”虽然这样说着,笑容里却不是这样的意思。浅浅的笑,胸有成竹。“送信到我那里,最少半个月,我赶来最少也要半个月,你算着日子等我的吧。翘首以盼倒是有,只怕没有那日日相候吧。”
傅白衣也是笑着,只是此时,却是格外轻松:“你知道我翘首以盼就好,哪里还要跟我计较是日日计算还是日日等候?我们快进去吧,舒裳也都等不及了。”
宴北嗤笑一声:“是你着急要我那百年灵芝吧。”嘴上说着,脚下却不停歇地向前走去。
傅白衣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模样。也转身跟上了宴北的步伐:“你倒是了解我,却从不信我真的是想你。”
宴北这次只是停下了脚步回头含笑,不错目光地盯着傅白衣,好似定要将他看得分明。
傅白衣被看得羞赧起来:“你什么都知道,你什么都知道。我们还是快些走吧。”那语气中充满无可奈何和妥协。
宴北听罢,挑起唇角,极为满意这样的答案一般的表情转身走进林间。傅白衣说想念,那便是真的,但是这样的强调却带了欲盖弥彰,越抹越黑。看着傅白衣服软,宴北心里极为舒爽。
傅白衣摇摇头,他顶拿宴北没办法的。
两人就这样撑着伞,一前一后,走过了小径,走到掩藏在林间的小院前。
傅白衣推开院门的时候,宴北听到身后有人“欸”了一声。
宴北狐疑,回头却吓了一跳。
此时的天空阴霾一片,加上林子遮挡光线,视线更加不好。所以当他们两个人走进这院门的时候,宴北并没有注意到那院门不远处有一团黑影。远远的看去陪着林子的阴暗,并不明显,只是这么一出声,那团黑影微微动了动,倒让宴北吓了一跳:“这是哪出戏?”
傅白衣无奈摇了摇头说道:“请舒裳的。”
宴北若有所思瞥了一眼那团黑影,转头看了看白衣:“我们进去吧。”
傅白衣点头,也看了一眼那人,略带惋惜和同情的一样,宴北看得直想笑:“舒裳的脾气我还是知道的,你叹气也没有用。”
傅白衣瞄了一眼宴北:“你倒是什么都知道。”
宴北神采奕奕:“自然。”
那神情,看得傅白衣牙根痒痒的,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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