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历,天载三十二年,冬。
长河落日圆,大靖国南方的小城外,零星散落的茅屋内亮起了微弱的光亮,袅袅炊烟渐渐升起。
三日前落下的那场大雪还未曾完全融化。堆积在田间的积雪,在冬日斜阳的帮助下镀上了一层颇具暖意的淡金。
而在夕阳的余晖下,一个半大的女娃娃依偎在她老爹的身旁。
此时一场北风起了,那老爹嘴里吐出一丝白烟。他轻微抖动着身子,而后用粗糙的大手紧紧地将女儿身上那破旧老棉袄的衣口压实。
“诶——。”看着身旁刚及豆蔻之年便要送到大户人家当丫鬟的女儿,深感人生无奈的老爹长叹一了口气。满脸的愁容正述说着他心中的不舍,但无论如何,不舍这种情绪终究只能是无济于事的。
朝廷上的税收都已经收到了天载四十年了,交完税后,家里的生计早已经是难以维持。
迫于生计考虑,年迈的老爹只得联系远方的老表,将女儿给送出去。
一来是为了女儿的将来,这二么也为了能让家里的日子能好过些。一想到这,老爹不得不将那强烈的不舍狠狠的咽进肚子里。
只能寄希望于自己那远房老表老黄,能为这闺女找个好的老爷家送去。
渐渐地大风起势了,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下,父女二人都不禁抽了抽鼻头。
“嘻嘻。”少不更事的女娃顶着通红的鼻头,丝毫不知自己前路究竟如何的她,依旧被额头随风飞舞的留海逗得嬉笑。
“吁——”老爹一扬手中的长鞭,匆匆赶着不多羊儿,往羊圈跑去。
不远处的茅屋外,女娃的母亲靠在门柱旁张望着。
今天是立冬的日子,她早已经准备好了一大锅热腾腾的饺子。现在的她,只等着外出牧羊的丈夫和女儿回来。
此时在她手中紧紧攥着的是她从她太奶奶那接来的玉镯子,她觉得是时候该将这东西传下去了。
“铛——铛——铛——”茅屋不远处的河西城内依旧灯火通明,城门头上县衙的衙差敲响了手中的锣鼓。
“怎么了?怎么了?又出什么事了?”傍晚时分的城市,总是有闲来无事的百姓聚在城门处闲聊。
这段时间关于南方雪灾的事,他们可没少在这谈论。这一见衙差又贴了新的告示,敲响了锣鼓他们就都围了上去。
“朕躬有罪,无以万方;万方有罪,罪在朕躬。”人群中一个年岁尚轻,穿着粗布衣服的少年郎指着墙上的告示,缓缓对众人念道。
“小秦相公。”站在少年郎身旁的一位妇人听了他的话,不解的问道:“这上面说的话,是什么意思啊?”
被称为小秦相公的秦苏回过头,看着围在自己身边那群百姓疑惑的目光,不觉有些好笑。自己是天载二十九年的解元,可三年过去了,自己这一身的学问除了给人当当告示的翻译官挣点零花钱外,居然就毫无用武之地。
一身的本事无用武之地,这对于穿越者秦苏来说是极大的耻辱。
没错,秦苏是个穿越者。就和很多其他穿越的前辈一样他也带来了前世的记忆:李杜苏黄、唐宋八大家、建安七子、竹林七贤,中国上下五千年的文化或多或少他都了解一些。
在秦苏看来穿越这地有点类似于中国古代的封建社会,皇帝作为最高的统治者,管理着整个国家。
而且最为重要的是,秦苏所处的世界是个全新的世界。秦苏很肯定这而不属于地球,先秦汉武以及后面的魏晋南北朝和唐宋元明清,秦苏在这里没看到一丝痕迹。
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身怀中华上下五千年文化的秦苏,完全可以成为这里的李白、杜甫,又或者他可以凭借前世先进的的商业理念成为又一个沈万三、又一个胡雪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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