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凸显安静,墙上的长针和短针指向十一点五十三分,初夏习惯性失眠。
手机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看到来电显示,下意识地不想接,犹豫片刻,按了接听键。
“我把钟亦寒送过来。”隔着电话,那头的人简明陈述,初夏未置可否,便是一阵忙音。
初夏下楼打开客厅里的灯,茶几上堆满了稿纸和素描纸。家里没人,索性把书房挪到客厅,宽敞,无聊时还能开电视看
打开电视,把散落在沙发上和地上的纸张收拾好,整叠放在茶几上。平时图方便,用的是水笔,在家里写东西还是喜欢用钢笔,未盖上的黑色墨水就摆在眼前。
门铃被人按响,初夏起身开门。
门外站着的两个人,一个一身清朗,带着冬季的冷意,一个蓬头垢面,脚步虚浮,带着微醺的醉意。
闻到亦寒身上的酒味,明昱坦诚:“在酒吧里碰到的,她一个人喝得醉醺醺。”
言尽于此,初夏不至于对这种事耿耿于怀,况且,她真正在意的,从来不是这些。
从头到尾,都是两人之间的问题,无关他人。
初夏扶着亦寒上楼,后者呼着酒气大喊“惟有饮者留其名”。
把人安顿好,扣上卧室的门,初夏摇头,卿本佳人,自能窥宋玉,何必恨王昌。
再想到楼下的人,不由地苦笑,当局者迷。
下楼一看,男生正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素描纸,眼神认真。
初夏走过去一把夺过来,男生抬头望过来,眼神清澈,初夏不由心虚。
“你怎么会去酒吧?”
面对女生的质询,男生心里似漫过蜜一般,自己的女朋友嘴上说着要分手,实际上对自己又在意得紧,也罢,由着她闹。
明昱双手作枕往后仰,嘴角上扬:“这个问题,得是我老婆才可以问。”
初夏顿时窘迫,手指轻轻地抠沙发,不说话。
眼神飘忽,电视上放着深夜节目,切换到广告时间,代言人的声音中气十足,可她完全听不进去。心不在焉地搜索着屋内的物体,从天花板到墙面再到地板,眼光最后停留在茶几上没有盖上的墨水瓶。
旁边的人倒是宾至如归,注视着电视,认真十足的模样。
左手拿起墨水瓶,盖子大概是被淹没在纸张中,初夏用右手翻着铺在茶几上的纸张,窸窸窣窣的声音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走动中,膝盖撞墙玻璃茶几上尖锐的一角,初夏吃痛,手一歪,顿时成汪洋大海,下意识地用另一只手去接,结果手上沾满墨汁。
。。。。。。
明昱终于不能坐视不理,从沙发上直起身子,示意还怔在原地的初夏去清理,自己着手清理眼前的事故。
沾着墨汁的手混合着洗手液在水龙下生出泡沫,初夏双手搓动着,抬眼看向洗手台前的镜子,心情复杂地发现自己身上还穿着睡衣
撑着大理石台面,初夏神情呆滞。暖光打在头顶,镜中出现一个挺拔的身影。
“家里有吃的吗?”
“有的。”初夏走向厨房,打开冰箱,里面食材丰富,“不过得现做。”
“不用那么麻烦了。”男生走过去拿了瓶罐装啤酒。
初夏张了张口,没说话。
“你什么时候走?”
男生放下啤酒,故作轻佻,“赶我走?不留我吗?”
初夏摇头,拉着人往外走,停在门后。
“路上小心,到家后发短信告诉我。”初夏把人往外推。
明昱闻言疑惑:“这么关心我,还要分手?”
“客套话而已。"初夏嘟囔。
回到卧室,钟亦寒脸蛋红扑扑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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