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夜空晴朗。俯瞰市景的高层公寓里,宫明熙用双手拢起一把意大利面,慢慢滑入煮沸的热水中。
这是一个平静温馨的夜,闻不到祸事临头的味道,静谧的室内只有咕嘟咕嘟的水声,还有他耳机里隐约传出的鼓点和贝斯。宽松的全棉衬衫和布裤傍身,浅灰色棉质拖鞋上有两滴甜辣酱留下的污渍。
如果现在这副不讲究的样子被前女友们看到,她们一定会落井下石,顺便狠狠踩上几脚。
早晨醒来没有佣人来拉开窗帘,晚上入睡前自然也没人会给他端上一杯安神的热茶。他和朋友共同经营的雕塑工作室,地理位置没有连松雨的好,客户也没有她的大方。他们都很事妈,对委托吹毛求疵。
就在不久前,工作室的网站还因为维护不利,而暂时关闭了。
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在这危急存亡的时刻,宫守义又给他安排了三场不许推脱的相亲。
“你看看这些照片,哪个不比那黄毛丫头好看!”
“我倒不是看中她的外表。”
宫守义几乎傻了,他楞在当场。这不是男人能说出来的话,这更不是他亲儿子能说出来的话。
“你老实告诉我,是不是这女的怀上了,拿孩子威胁你?”
“孩子威胁不到我,爸你知道的。”
“那你为啥还和她鬼混在一起?”
“因为我喜欢她。哦对了,我不仅喜欢她,我还要和她订婚。”
宫守义一夜未眠。第二天,他对破罐子破摔的儿子下了毒手。本着“有她没我”的方针,宫守义把过世的妻子也拿出来炒作,他告诉宫明熙,只要弃暗投明,放弃那身世很有问题的女孩子,未来的道路一片光明,他想要什么就能有什么。
那愿许的,几乎到了“神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便有了光”的地步。
宫明熙的眼睛眨了两下,表情沉重地思索着,然后他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爸。我做不到。”
这很可能是压垮宫守义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听到儿子干脆无情的表白之后,招来了佣人,让她们上楼把行李整理出来,装足了四只三十二寸行李箱,直接提溜到车库里放好。
当时,宫明熙对父亲的冷静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电视剧里那些父子拍台子大呼小叫的激烈场景呢?他连反驳的台词都准备好了,老爷子居然手起刀落,根本没给他发挥的舞台。
他以为至少还能等到次日清晨天光大亮的时候再出发。不料对方竟是个老练的快枪手。
“爸”
宫守义伸出五指山,制止他开口解释的意图。
“别担心,我不会再反对。总之,你在外头找的野女人,我绝对不允许你带回家里来。小陈,你现在把他送到这里去。”
宫守义捞过书桌上的便条纸,在上面写好一个地址。
“老爷,恕我提醒一句,这房子的装修工程还没结束”
“那有啥关系呢!他们两个小年轻,情比金坚,什么难关都能一起面对。不过是刷个漆,装个家具的小事而已。”
“请,请您务必网开一面,少爷身体弱”
“他哪里是弱,他简直更胜从前了,你没看到他现在找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年纪小!”
话说漏夜被家父赶出去是啥感觉?宫明熙每每回想起来还觉得心情舒畅。
他当晚就给在寝室里辗转反侧的祁瑶发了个消息。
“假如我没钱了,你还会跟着我吗?”
“那得看是咋个没钱法,比方说,咱俩周末是不是还吃得起盖浇饭?”
“你就这点出息?”
“既然吃得起盖浇饭,那还叫没钱?好了,你不要胡闹,我在被子里快憋死了。改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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