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二日的凌晨。
河畔倒影成双,倒是挺浪漫的。
风清扬,月色静好。
宫明熙歪倒在木质长椅上,用手枕着脑袋吐烟圈。
袅袅升起的雾团在他眼前把星光都遮住了。
混酒的酒劲越醒越绵长,浑身无骨鸡柳似的冒着暖洋洋的懒意。
长椅另一端,是正式迈入二十五岁大关的新青年。
连修然长腿交叠裹紧风衣,嘴角一抹光点忽明忽暗。
就在这个特别的点位,他曾经和连松雨交替着抽完一支烟。
再开车送她去给身边吞云吐雾的小男人下最后通牒。
遥想起来,那好像都是上半辈子的事了。
开车行至半途,说好的二十分钟期限自然而然地变成废话。
车厢里没有音乐也没有广播。
只有酒客沉重的呼吸声。
在临近河道时,眉头紧锁的宫明熙突然提出想去抽支烟。
胃液堵到喉咙口的他再也不能忍了。
这固然是个不情之请。
特别过分的那种。
但连修然决定不跟他一般计较。
因为对方的脸色已然发青了。
副驾驶的宫明熙捂着嘴哀怨地瞧着他。
大眼睛忽闪忽闪地,好似一张口就能立刻哗啦他一身。
这种情况下,留给他的选择很有限。
靠边停车把人拽下去。
一手抓着宫明熙的胳膊,一手抄在风衣口袋里过马路。
虽是凌晨,但周边酒吧里的人潮还没散。
路过的三两情侣对他们投以一副我就知道的玩味眼神。
如果早点预料到会演变成这样,他也断不会穿着睡裤船鞋就出来。
白白惹小孩遐想。
“抽完就走。”
“真的,我抽完就走。”
踉跄前行的宫明熙嘴里还不忘初心地叨念。
衬衫扣子随着拉拉扯扯的动作崩开了两颗。
一个劲地往连修然身上撞。
这已然是四十五分钟前的情形了。
期间唐嘉辉来了两个短信,一说事情办妥,二说已经到家。
他一看那消息就想扇自己耳光。
凭什么唐嘉辉能比他先睡觉。
才把手机塞回口袋里,他的下半场噩梦又拉开帷幕。
越夜越野,这男人居然开始哼哼唧唧地唱歌了。
二十五岁第一日,他听到前情敌露天清唱一曲披头士she l一ves y一u
身板小肺活量挺大,躺着唱歌也能魔音灌耳。
歌词咬得字正腔圆,只怕路过的看官听不真切。
连修然狠狠吸一口烟。
眼瞅着再不做点什么是不行了。
路人的眼神已经从我就知道升级为请赶紧开房。
掐灭烟头,把兴致高昂的说唱歌手自长椅上拉起。
捏着后脖子怎么拖来就怎么拖回去。
关上车门连修然静静地想了想可能的落脚点。
带回家是不可能的。
送他回市郊的别墅更不可能。
替宫明熙系好安全带,他抿着唇打方向盘。
扰人清梦也无所谓了,反正那人也不敢介意。
这边一路暗夜奔驰。
另一边却已经进入梦乡。
衣服也没换的唐嘉辉抱着平板电脑呼呼地在沙发里睡去。
原来还想看个动作片助眠的。
网站目录才翻到一半便不省人事。
以至于电话铃大作时他还以为天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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