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秋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她最讨厌聊这种我是谁的问题,“我不知道,问哈姆雷特去。”
过了会,孟清秋还是问道,“你怎么想起来这种问题?”她好不容易为许然找到这么一具适合的身体,他要是不想活,她那功夫不都白费了。
“只是突然想起来。”许然笑了笑,“大树的存在是为了净化四周,你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信仰,那么我呢?”
“我只是受昆仑的灵气孕养,莫名其妙有了神识,但说到底,还是可有可无吧。”
这话一点毛病都没有,钟奕泺自己都认为,是找不出任何问题。
“不。”沉默许久,孟清秋低声道,“至少,我需要你。”
许然胸口酸酸的,“需要我做什么?”
“使唤。”
他就知道。
不过,听了孟清秋的话,他心里暖洋洋的。
“正如你所说,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信仰。”孟清秋道,“讽刺的是,早在万年以前,他们就把我这个信仰抛弃,按理来说我应该彻底消亡才对。可是几千年的沉睡之后,我不还好好站在这里?”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有没有想过,你,还是之前那个你吗?”
“我当然不是之前那个我。”孟清秋侧过脸看向许然,淡淡道,“无论是人还是神,都会变的。”
许然叹了口气,他早该知道,她的信念比他坚定。
不知道是偶然想起,还是深思熟虑,孟清秋一脚踏在许然的脚背上,突然开口,“早知道你会这么神神叨叨,我就不该让你遇见她。都说爱情让人盲目会变成诗人,我看你是直接晋升为哲理家了。”
许然心头一跳,差点控制不住身体,身边孟清秋一条尾巴挑开他踩在油门的脚,然后一脚踩住刹车,寂静的夜里,车轮在地面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我就知道。”孟清秋无奈一撇嘴,推开了车门,“一提起她你就阿兹海默病发,下车,剩下的路我来开。”
重新回到车上,许然小心翼翼系好安全带,生怕孟清秋开车太勇猛把他甩出去,“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提起她?”
“没什么。”孟清秋摇了摇头,“不,也许,是有什么。”
她露出灿烂的笑容,“毕竟她可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人。”
下一秒她的笑容突然消失,转换迅速,让许然差点以为是自己眼花,“你有没有觉得,今天的周泽衍很熟悉?”
她一提起周泽衍,许然怔了下,“你怎么跨度这么大,想到周泽衍?”
“我问你呢。”
“好像是有点熟。”许然若有所思,“不过我都睡了这么久,咱们在人间见过那么多人,一时半会也记不起什么时候见过,而且也说不准他原来和我们见过。”
“不,不是人间,是你还在昆仑我还在青丘的时候。”
“那有可能我没见过。”
“也许吧。”
等一早被钟奕泺提着尾巴丢在沙发上,一脸颓废的狐狸不得不承认许然的话,年纪大了,真是经不起折腾。不过是稍微熬了点夜,居然连伸爪子抓钟奕泺的脸都做不到,它现在什么都顾不上,只想好好睡一觉。
吃完早饭的钟奕泺看着桌旁昏昏欲睡的许然,再看一眼沙发上四脚朝天的狐狸,无奈扶额,“你们俩昨晚上做什么坏事了?”
“今天还要带阿九去学校吗?”
“带。”他可不会拿自己人身安全开玩笑。
钟奕泺起身,随手将搭在椅背上的外套丢给狐狸,张口就威胁,“再不变回人身,我就这么带你去学校。”
再怎么不情愿,狐狸也只好变回人身穿上钟奕泺的外套,闭着眼坐在沙发上,嘴里嘟嘟囔囔,“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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