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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里没有你尺寸的西装。”祁明矾冷淡地回答道,“你问那小子借吧。”
“敢情我现在倒变成后勤部了?”祁胆矾不着调地调侃了一句。不过,祁明矾现在完全没有和自家弟弟玩笑的意思,被丢了冷眼的祁胆矾也只能吃瘪道:“行行行,我下去找。”
结果房间里,好死不死只剩下了祁明矾和吴冥两个人。
气氛僵得很,两人周围的空气被罩了层罩子,让他们都有些呼吸不畅。也许是一晚上经历得太多,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早已发生了潜移默化的改变。虽然知道对方是自己的仇人,但是想恨却又恨不起来,结果只能在原地干生气着,既是生对方的气,又是生自己的气。
“你是几点,在哪里?”祁明矾略显气势汹汹地开口问道。用这个腔调讲话也并非祁明矾本意,但他现在实在不知道对待吴冥应该是怎样的一个态度,才算是恰当的c正确的。
之前性命攸关的时候,他可能还能暂时把私人恩怨搁置在一边,但现在呢?
如果对他温柔,是否显得自己很没有立场,是否显得自己好像一点都不在乎朋友的死?
况且,自己也杀了对方的亲人。
这笔帐又该怎么算?
吴冥下意识地“嗯”了一下。他并没有料到对方会首先打破僵局。他本以为这种尴尬的气氛会一直持续,直到由对方弟弟来打破。
虽然这的确算不得是一个好话题。
“下午三点。凰华殡仪馆。”
祁明矾没忍住,很响地啧了一下嘴。
“怎么了?”
“没什么。不如说,对我们来说是一个好消息。”
祁明矾的表情可完全没有传达出“好消息”这三个字。
“好消息?”
“本来要去两个地方,现在只需要去一个地方了。你说这不是好消息,是什么?”
祁明矾愠怒地反问道。
造化弄人。
虽说同一个城市的殡仪馆就这么两三家,但吴冥依旧深深感到,他们遇到的巧合太多。
那就仿佛是,精心设计的必然巧合。
2
祁胆矾总算是拿着衣服回来了。
“这件你就将就地套一下吧。”
吴冥道谢后接过了衣服问道:“在哪儿换?”
祁明矾随手一指代替了发声。吴冥应了一声,便自己推着轮椅进了房间。
祁明矾目送着吴冥进了房间,似是在沉思什么,忽地又瞥了自己弟弟一眼。不得不说,虽然兄弟俩感情不见得多好,但总归还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祁胆矾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哥哥在想些什么。他偷笑了起来,凑近了他哥低声道:“老哥,你既然这么关心人家,干嘛不自己去帮忙?”
也不知是祁胆矾又算错了时机,还是他根本就无所谓这种事情,只是任着自己性子说话,祁明矾本身心情就颇为糟糕,这下更差了。
只见他眉毛一横,半点没玩笑的意思道:“什么时候说什么样的话,还需要我来教你吗?”
祁胆矾只能干笑几声糊弄过去。他虽嘴上不说,但心里却暗自骂咧了几句,开个玩笑而已,有必要吗?
想恨就恨,不想恨就不恨。
什么都在心里憋成一团浆糊,也真是好笑。
不过,自己也没什么资格说他就是了。
“老哥,托人办事先卖萌的道理,难道也要我教你吗?”祁胆矾的脸上依旧浮着玩世不恭的笑,走向了房间。到了房间门口他又回了头,意味深长地问道:“你就不担心我做些什么吗?”
接着两人又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之中,两双眼睛却进行起了看不见的火花四溅的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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