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个碗把腰都弯酸了的唐宁表示,阿回家的厨房摆设和武馆的有很大不同。最明显的一点就是灶台炊具比别人家的矮,水池灶坑比别家建的高,大概是为阿回特制的。就像阿回用的那个木制结构的轮椅,也初具了现代轮椅的雏形,操作简单且别外精致。
洗完碗后,瞌睡虫上身的唐宁被阿回以“刚吃饱不能马上睡觉”为由,拉去了后院小憩。两人坐在石桌前,烧了一壶茶,倒上两杯,一人膝上躺着白毛狐狸,一人怀里抱着白毛兔子,一起看星星。
“真好,不用一个人傻坐着看月亮了。”阿回呷了一口热茶,看会儿天,再看看她,笑眯眯地感叹道。
“阿回,你一个人住多久了?”
阿回歪着脑袋想了想,道:“记不太清了。感觉应该很久很久了,久到已经快要不记得阿姆的模样了。”
“阿姆?”
“阿姆是把我捡回来养大的婆婆。”阿回说着,笑了一声,“阿姆说,我还在襁褓里的时候,太丑了,丑到我爹娘都不敢认我呢,所以她才有了这个机会将我捡回来,给她养老送终。小时候她对我可好了,有一个馒头也要分大半给我。可惜她走的太早,没能等我长大。”
唐宁静默半晌,问道:“你阿姆,没有其他家人么?”
“她没说过,我也从没见过。”阿回微微笑着,“要是有的话,我哪至于一个人生活这么久?要不是有这些小可爱们一直陪着我,我怕是连怎么说话,都要忘记的。”她顿了顿,轻声道,“还有白澈哥,现在,也只有他会来看我了。”
狗鼻子嗅到了八卦的气息:“白澈哥?”
阿回的脸上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失落神色:“是啊,白澈哥,他小时候就住这隔壁,阿姆没空管我的时候,我们经常溜出去玩在外边跑动。后来他虽搬家了,却也常常回来看我。现在算算,他也很久没再来了。”
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令人无比羡慕嫉妒恨的故事。可是这样的故事,又有多少能够真正坚持到最后的美满结局呢?喜剧也许永远更多存在于电视和小说里,就算是在不知哪个混蛋设计的变态游戏中,人们也不一定全然是幸福的。
而这个,她有不详预感,可能更是听着就觉心酸的故事,她不敢再多问。
哪料简单的两句话却似乎引起了阿回强烈的倾诉欲,她靠着椅背,望着天,轻声道:“刚刚发现自己再也站不起来的时候,天知道有多害怕。头几天的时候,我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以为只要乖乖躺着,我的身体就还没坏,我的腿就还能用。阿姆进来劝我,骂我,告诉我不要自欺欺人,告诉我既然已经发生了就只能接受,只要活着,怕什么呢。可是那时候事情刚刚发生,听不进劝,只是一直哭一直哭,沉浸在以后再也不能下床,不能出门,不能奔跑的恐惧里。”她嚼着笑,说道,仿佛讲述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陌生人的故事。
“不久之后,阿姆就走了。是白澈哥把我从自己假想的深渊里拉了出来。他默默地在一旁,陪我哭,陪我疯,陪我彻夜不眠。给我做拐杖,做轮椅,带着我出门,给我偷饭吃,又陪着我处理了阿姆的后事。是他让我渐渐平静下来,学着接受一切,逐渐找回了对生活的热枕,真正明白了阿姆的那句,只要活着,没什么好怕的。”
“你出事的时候,是几岁?”
“让我想想,大概,不满十岁吧?”阿回抵着下巴思考了一会,答道,“原来一晃眼,已经过去了十年啊。”
唐宁想,她完全无法想象如果自己是阿回,那么小的孩子,会用怎样的心情,去接受再也不能站起来的事实。更何况,是这样沉重的双重打击。
阿回比她勇敢,比她坚强。也,比她寂寞。
“你知道嘛,这屋子里你能看到的,所有适合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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