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落倾推开门,发现风约幽正坐在栏杆上叼着一个馒头,见到她过来,便将馒头取下,对笑道:“早上好。”
落倾愣道:“早上好,不过你怎么一早就在这儿,是有什么事情吗?”
风约幽道:“没有啊,只是鸢柔在昨天刚刚结束完成熟期,身体非常虚弱,需要一个缓冲过渡时间,我担心你们的安危,正好也是闲着,便守了一晚。”
落倾心一暖,道:“谢谢。”
风约幽摆了摆手,表示不用谢,正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鸢柔出来了。
鸢柔表情非常平静,有点冷,但并没有阴沉的感觉,风约幽却知道她内心并没有完全放下,而是压抑着的更多东西,在不久后将会以火山般爆发出来,焚灭掉一切。
风约幽,不,准确说是郞喋在很久之前见过她。
鸢柔的父亲是足以记上历史,千古流传的清官,因误站队被贬到京城外,可他却并没有为此消沉,反倒使得他更加努力去做一个好官。
在他夫人的帮助下,城内的百姓所遇到的各种灾难都得以解决,手下也很服从信任他,可谁料到正是因为他的清白作为,惹恼了上级,背尽了莫须有的罪名。
他自杀后,整个城都沸腾了,连带着紧挨的几个镇县,每家每户都为他在头顶系上白条,以示抗议。
郞喋恰好路过那里。
所有人身着丧色,他的棺材被人举得很高很高,像是为了举给那无眼的苍天去看,无数人簇拥者无人指挥,安安静静地有序追随,抽泣声是它的旋律,整个的世界似乎都在为他放声痛哭。
走在最前面的少女便是鸢柔,她身着一身白裙,双手端着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卷叠好的白绫,她没有哭泣,只是静默地看向前方。
仪式到了最后并没有结束,少女端着托盘徒步走向了皇城,虽然京城靠近,却也隔着数十里,无数人也追随者她前去皇城。
她的脚磨出了鲜血,她的眼泪近乎流干,却依旧挺直了身板,平静的向前迈步。
郞喋站很久,他没有看到少女最后站在前皇城的时候,但他仍然记得她眼底所残下的那份坚韧。
少女虽然让朝廷掀起巨大浪涌,却没能成功,当时的文界曾经用“相见争如不见,有情何似无情”这一句情诗来叹息她,意思很简单,就是她不吃不喝走了将近一天,数十里的路反而让她见到这个世界的冷酷,不如不去。
再见到她的时候已经完全不是那惊鸿一瞥到的人,那时的她已经将自己的戾气完全释放了出来,明明使的是正道的路法,却比魔道还要疯狂,一个人真正没有恐惧的时候便不会顾忌所谓的后果,她似乎彻彻底底地成为杀戮的刀,郞喋认了出来,虽没有多加评价,却也默然了她的未来。
可这世事很多都是他未料到的,也不应该是能料到的,未料到的,也未必是坏的。
风约幽缓缓摊开手,感受着这具身体原主人所残留的记忆,它们好像同他融为一体,又能从里内剥离,将余下的记忆分的清清楚楚。
郞喋的这幅躯体虽是自身靠毅力夺取的,可属于郞喋的大部分记忆都是他让给风约幽的。
风约幽掌握了郞喋的大部分记忆,却永远无法将郞喋本身拼凑出来,就像遗失了五官的拼图,即便只有几块,也无法完全看清那人的模样。
他可真是一个奇怪的人。
风约幽带着他们吃完早饭便继续上路了,风约幽问过妮维雅是否要回去,妮维雅却十分坚定地摇了摇头,道:“各国法师会在这里待两个月,我想跟着你们。”
谁知风约幽笑嘻嘻地答应道:“那挺好挺好,正好我们要去的下一个地方你用处很大。
妮维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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