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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比之于化天,一度享此浮生者,岂得长生不灭?

    大梁承庆帝十九年,挥师伐西,是年,其帝薨,历秦亡。

    传闻,历秦亡国之君―――决帝,自焚于千阙台时,留下绝世至宝,其间内镌双辞,凡悟之通透者,方可寻启决帝之古世秘陵,陵中密置一方和璞玉璧盒,内藏惊世巨富。乱世中人若得之,可得天下也。

    自大梁王朝先帝——承庆帝驾崩伊始,至今已有六十余年矣。然甲子轮回,风云异变,历秦人与梁人婚配生子,血脉交融混杂,两国百姓实已别无二致。

    坊间传闻,民间尚存历秦余孽,仇心未灭,四国之中广设暗桩隐哨,志在推翻大梁皇朝江山社稷,以报亡国屠城之辱,血海深仇之痛,搅动诡谲政治风云波澜。

    后人谓之曰,却秦台。

    再后来,锦绣繁华,千里河山,神州四朝,天下纷扰,万般缘由俱出于此。

    时移世易,时至今日,大梁皇宗一脉萧氏子弟,传位至昭帝。此后十载鎏金烁石光阴,留书乾坤史,世人尚不知,此间千笔彤朱迹,浓墨重彩落笔处,惟撰两处长情―――静水流深,沧笙踏歌;明月三生阴晴圆缺,情者一朝悲欢离合。

    谁烟焚歌散,散了纵横羁绊;谁花湮弦断,断了三千痴缠?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千古传说中,天书上曾讲,红尘缘分,各有因果,然而忘川河畔那方三生石上的约定,却是谁也望不穿的前情旧梦,过了这一世,再入轮回道,咫尺天涯皆为陌路。许过的天荒地老,未诉的山盟海誓,在那碗孟婆汤里尽数化为幻影虚空,终不似,青盏泼酒少年游。

    这一场旷世倾城,在后来延绵成风月,沉淀为风流,洋洋洒洒地落拓在车马慢行、娓娓诗经的字里行间,似一丈亘古而来、青丝暮雪的仙人风骨,弱水饮恨间传了百年又千年

    浮生不过一梦,梦尽往生。

    再醒来时,人人皆唤我,公主殿下。

    待多年后忆起,恍觉时光须臾,弹指流沙。彼时不过豆蔻年华,尚不知,大梁盛世的皇女,恰如繁华锦绣上枝离丹青描过的一株金玉牡丹,生来是锦上花,本该华贵美艳不可方物,却被旁人用剪子细细裁去做了新裳,那一刻,阎罗殿生死簿上被注定的宿命便是夭亡。

    昭元十五年,我成了大梁的洛城公主,萧茕甄。

    茕茕白兔,东走西顾。这是个连名字都孤独到了极致的女子,我竟不合时宜地好奇,将会用她的身份开始怎样的人生,走向怎样的结局?如微云轻锁孤月,皎皎相思间,只能遥望那一方江水天涯的距离。

    无蓁,吾本名―――叶无蓁。

    桃之夭夭,其叶蓁蓁。原该如斯绮丽的名字,原该如斯平凡的女子,偏偏上天却不愿轻易饶过,不过添了“无”之一字,于是,刹时间,满城桃花千树尽数凋零,所谓的前尘往事,轮回纠缠,终究付诸于镜花水月一场虚妄。

    昔日一场盛世流年,我曾守着寂寞伤得面目全非。

    一语成谶,许是凑巧,我的身世倒恰如姓名。

    幼年丧亲,流落却秦台,距今已有七载岁月,七载,已足够一个巧笑嫣然,不谙世事的孩提成长为一个谋算深沉,冰冷诡谲的少女。那流仙广袖,长剑挥舞时,冷冽青锋上折射出的光华琳琅满目,是我阜盛而过的年华栩栩生辉。

    数月前,枯言师父带回一个容颜与我极为肖似的昏迷女孩,准确地解释,是劫回。师父一双古井般深邃的眉眼淡淡地看向我,眸光里尽是我七年都从未见过的红尘释然。

    只道,蓁儿,这是当今大梁皇室的九公主,封号洛城,闺名茕甄。但,从今以后,你便是她。

    不过简单的一句话,便轻易改变了我一生的轨迹。我知道,师命不可违,她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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