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惠姑,浦襟三虽然觉得有些体乏,但想到藕初,又是心情振奋,也顾不得歇一歇,直接到客房找藕初。
藕初正在房内坐着,这里摸摸,那里看看,瓷器触感冰冷易碎,木椅则敦厚温实,银两细腻质软…一切的一切,对藕初来说都是新鲜的,在这样一个环境中,藕初简直就如同一个初生的孩童。
先前浦襟三因为太过兴奋没有注意藕初的异常,现在既然放了心,在门口看了许久,藕初的举动如此反常,浦襟三唯恐出了什么事,终于忍不住,进房问道,
“藕初…出了什么事吗?”
藕初刚刚碰到茶壶口,里面刚斟的热茶滚烫,蒸汽协着高热,连带着藕初也被灼伤了,她默默地收回了手指,看着浦襟三一言不发。
浦襟三眼尖,叹了口气走过来拉起藕初的手细看,指尖起了一个小水泡,因为以前自己也做惯了,所以浦襟三下意识地把指尖含进嘴里,含含糊糊地问,
“…出了什么事都不要闷在心里,说给我听,就算帮不上忙也能出个主意。”
指尖湿润温暖的感觉很奇异,藕初享受了一会,反正瞒着无用,自己这么非常迟早也有摊牌的一日,干脆坦白道,
“禁制解除了。”
浦襟三专心致志地看着藕初,一时没明白,轻声应了,藕初又说,
“…我有感觉了。”
“嗯。”
浦襟三此时注意力完全被嘴里的手指吸引了过去,漫不经心地答了,顿了片刻才想到藕初的话是何等不寻常,连忙张开嘴,一边要帕子包着一边惊讶地问,
“有感觉了?是什么意思,禁制又是什么?难不成…”
藕初看看自己包得如同粽子一般的手指,饶是她一向不在意也不免脸上黯淡,
“…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之前,我没有感觉。”
浦襟三这下彻底待住了,他费力地消化着藕初的话,良久又细细回想“感觉”两字,终于明白了一些,忍不住问,
“没感觉?没感觉是怎么回事?!”
藕初先是一摊手,而后两手交叠,一边手摩擦着另一边的指骨,淡然道,
“感觉么?看得见,摸不着,什么东西都像是隔着雾气,没有冷热,也没有疼痛。”
浦襟三这才惊觉过去的藕初简直冷淡得与世隔绝,原来并不是她本身,竟是她没有感觉的缘故,试想一个人若总是感受不了这世界,又如何产生感情?
浦襟三心疼地再度把藕初拥进怀里,藕初动了两下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便不再挣扎,浦襟三沉默了一阵,又迟疑地问,
“…之前我和你说的那些话?”
藕初一向不会拐弯抹角,很快答道,
“哪些话?”
浦襟三少不得又吭哧着说了一大通,无非都是些半掩半藏的情话,藕初则干脆地一摇头,
“不记得了,对我而言,这些话和其他的那些话都没有什么差别。”
想到之前都是自作多情浦襟三有些泄气,但他仍坚持着看着藕初,
“无论如何,藕初,我认定你了。”
这话说得极其认真诚恳,藕初禁不住稍稍动容,浦襟三这才喜笑颜开,复又把藕初搂进怀中,过去怎样无需追究,现在既然藕初有了正常的感情,就无需再担心了,只是…
“藕初,禁制是什么?”
藕初躺在浦襟三怀里,眼里隐隐藏着戾气,她思索片刻,边编造边沉声答道,
“…我修的法门不一样,要到人间来就得受禁制所困,或许禁制就是困住我的感觉罢…”
浦襟三还欲再问,门外侍墨却不知趣地急急地敲门喊道,
“公子,公子!王公子那边来人了!”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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