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煞白了脸,原本热闹的厅堂瞬间静默下来,烛火轻轻晃了两下,就听一个清脆的女声笑道,
“果然是要办喜事了,大伙瞧瞧,这烛花今儿夜里都爆了三次了!”
众人也都反应过来,一片吵吵嚷嚷的道喜之声中,那个说话的女子走上前来,拿了缠丝的小金剪子剪烛花,我余光看去,正是今日才见过的蝶依姑娘,秦老爷慢慢从里间踱步而出,半眯着眸子扫一眼她,转头徐徐说道,
“怎么,木叶不喜欢吗?”
秦小姐仍呆立着,听秦老爷问话,不敢反驳,很快屈身回道,
“全凭父亲做主。”
我心里一片苍凉,早知道秦小姐至孝,秦老爷既有意,说什么也惘然,秦老爷明显也对众人的态度很满意,又说,
“怎么脸色这么不好,还在养着病,别随便吹风,来不了不过是个心意,还是身子最重要。”
里面那余公子不大的声音也有意无意地传了出来,
“早听说秦小姐名门闺秀,虽然无缘亲见,但能闻其声也不虚此行,足矣了。”
听了这话秦老爷的神色愈发难以捉摸,秦小姐脸色白了又白,旁边抱云忍不住,连忙说小姐身子抱恙,需好生静养,秦老爷点头应予了,抱云这才带着小姐匆忙告退了。
眼见秦小姐走了,有人来清理地上的碎瓷片,我也不便多留,接口告退,秦老爷已经回房去了,见我请辞,走到门边,嘴里一哼,权当同意。
我一擦额边冷汗,带着云深转身便走,简直如同溃逃。
才到门口,刚才那小厮元宝就一把拦住我,挤眉弄眼地低声说道,
“姑娘别急着走,我家主子有话要和姑娘说。”
料想事情或许还有转机,我听得安心,跟着元宝在门后的角落里藏着,那余公子是有什么话要带给秦小姐吗?无论如何,若能使他改变主意,此事就还有一试的生机。
不久果然有人往这边来了,我量其身形估摸着是余公子,心里稍安。虽说是夜里,但见余公子走近了,云深禁不住抢到我前头,脸上的红晕显而易见,我不去管她,客客气气地开口道,
“余公子找奴婢是有什么话说吗?”
他先对云深温和笑着,直把云深弄得满脸酒醉似酡红逃到一边了才开口对我说,
“你若不愿意,还有更改的机会。”
我知道他是个聪明人,也不愿和他多说废话,劈头就道,
“和我有什么干系,但将心比心,未来的夫君未曾谋面又一无所知,怎能轻易答应?”
他又是一笑,若有所思地说,
“将来机会自然多。”
我暗骂他无耻,眼看着避无可避,索性一咬牙道,
“不如实话告诉你罢,外人看着你与小姐成亲是高攀了,别怪我说一句,老爷近来对小姐可是大不如前了,成天在府里受闲气,若允了你,还不知道将来挨什么委屈!”
说着,我思及这些时日发生的大小事情,想着府里大小事情不停的折腾,眼见秦小姐一日不如一日,毕竟在一起久了,也有了感情,忍不住红了眼眶。他听了这话才稍有动容,脸色凛然,半天才笑着说,
“…是我唐突了,有趣,有趣,即是如此…”
他抬头仔细地看看我,又说,
“多谢姑娘提醒,看来这门亲事是成不了了,那我也不妨和姑娘说一声,名帖已经送给秦大人了,大人还未阅过,如果没了那帖子,今夜发生的,不过是玩笑一场…”
他点到即止地住了口,我也深知他的意思,连忙道谢,他颇遗憾地退开几步,又看着我道,
“可惜了,可惜了!”
我急着回去知会秦小姐,没好气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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