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儿,今天先生讲的功课温习过了吗?”
小小身形的少年生得白白净净,粉雕玉琢一般,他骄傲地一仰头,开口就如倒铜豆子一样落落纯熟,
“不尚贤,使民不争;不贵难得之货,使民不为盗;不见可欲,使民心不乱。是以圣人之治,虚其心,实其腹,弱其志,强其骨。常使民无知无欲。使夫智者不敢为也。为无为……”
长长的一串,背完已经是整整一章,其中竟半点也没有停顿,问话的妇人又惊又喜,放下手里的针线篓子,疼爱地将少年搂在怀中,爱怜地柔声道,
“是了是了,我们的莲儿最聪明了,读什么都过目不忘,娘亲最疼爱的便是莲儿了。”
那少年也是满脸的洋洋得意,尽情享受着妇人的爱抚,又不安分地仰躺着,看着自己娘亲垂首柔柔地看着自己。她头上云一样的发髻倾在一边,脑后挂着的白玉流苏,像化开的雪水一样从乌油油的发间淌下,笑靥染情,秀美端庄的脸上更添光彩。
少年还顽皮地拉着娘亲的衣领,赖着不肯起身,门外一个高大的影子就突兀地逆光出现了,脸还未看清,声音就先一步传了过来,
“莲儿,老大不小的,怎么又这么一昧缠着娘亲了?”
这声音颇有威压,但含着的却是满满的宠溺之意,所以少年和妇人也不惊慌,都带着笑意转过头来,那妇人慢声开口笑道,
“夫君,莲儿刚刚背了书,不过今天刚学,就已经滚瓜烂熟了。”
来人正是少年的爹爹,他身材高大,一张紫棠色方脸,穿着云青的暗花袍子,头上用一根竹节碧玉簪子束着发,腰上配一把檀木折扇,气度娴雅,见之不忘。
他听妇人这么说,也爽朗地大笑了起来,伸手就把妇人怀里的少年揽了过来,少年格格笑着,环着臂膀靠着爹爹身上,听他道,
“我齐嵘自然是虎父无犬子,莲儿聪明过人也是应该的,给爹爹说说,今天又作了几首诗?”
少年扑腾了片刻,就转而不安分地蹭着爹爹的喉颈,毛茸茸的头发惹得男子难忍地笑了起来,少年白皙清秀的脸和他爹爹暗色的方正脸庞一点也不像,原是多袭了娘亲的秀丽容貌,父子这么一比,倒觉得少年如同一个标致的少女。
少年闹够了,撇撇嘴不屑道,
“今天教习的是孔老头,他总是逼着我们背书,所以今日也没有时间,只随便写了几首。”
少年本来在学堂里学的是四书五经,只是他的爹爹早年就有作个诗人的抱负,自己才学不足,见莲儿天赋英才,又心思活络,恰好学堂里的罗老先生是他的至交,所以私心让他多教教莲儿诗文。
罗老受友人所托,自然上心,莲儿也喜爱上了诗文的风流婉转,每日必写几首练手,交给自己爹爹评点,这便成了两人每日最大的乐趣了。
少年见爹爹这么说,也不含糊,一下就跳出了男子手臂,蹦蹦跳跳地到里屋拿稿子去了,妇人见两人要谈论诗书了,冲着夫君微微一笑,就起身到里屋预备拿一些清茶香点了。
这次少年再次出现时面带疑惑,他拿着手里的诗稿对男子道,
“…少了几首…落在学堂了。”
那男子大大咧咧的也不担心,接过少年手里的诗稿念了一遍,笑着抬头道,
“明日拿回来就是了,这几篇都很好,有些错处,但瑕不掩瑜,待会改一改就好了。”
少年也虚心地凑了上来,看着纸上的笔迹,突然狡黠一笑,
“爹爹还是把我的诗混进去给伯伯们猜猜吧,保管他们认不出。”
男子先是一愣,接着就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莲儿的字迹是越来越像自己了,旁人还真不能轻易分出,他摸了摸少年的脑袋道,
“那些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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