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约既然已经立下,惠姑和莲公子也不含糊,当下就写了一张卖身契约,韩常气闷了半天,毕竟担心惠姑输了赌约一人受苦,犹豫片刻,还是不情愿地印上了自己的手印。
莲公子虽然市侩,但得了自己想要的,也变了一副颇坦荡的样子,好吃好喝地供着惠姑,韩常两人,三人一时之间也过得风平浪静,生活也无忧。
但惠姑和韩常都不肯轻易服输,总想着争个胜负,她和韩常这样直白了当的性子,倒颇得莲公子欣赏,三人几日来斗着嘴,却变得像好朋友一样无话不谈。
今日就是中秋,千算万算,倒没想到今年是在奉阳县过,惠姑感慨一番,用力敲敲旁边韩常的脑袋,韩常正啃着一个掌大的五仁月饼,被她这么一敲,如同炸了毛的猫一般竖起头来,满脸的警觉,
“…唔唔…出…唔…事?…”
惠姑一脸的嫌恶,索性也不理他,一掌拍过去,来个眼不见为净。韩常委屈地含着嘴里来不及咽下的饼,用哀怨的眼光扫着惠姑。
惠姑也被他弄得没了性子,但还是不愿理睬他,就干脆地把脸别到一边,恰好看见了莲公子一脸饶有兴味地独身走来,想必是把刚刚发生的全看在眼里了的。
想到这里,惠姑脸上微微泛红,但也只是一瞬,她随即拍拍身上的柳黄裙子,因为和莲公子已经熟络了,惠姑也不客气,慢慢起身道,
“莲公子,今日怎么不急着去做生意,有空来看我们了?”
莲公子听出了她话里的促狭,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慢悠悠摇着手里的折扇,开口道,
“中秋那些达官贵人都是要回府去的,菡伢馆倒冷清下来了,我也是觉得无趣,随处逛逛,想来是我看了不该看的东西,惹人嫌了?”
这话分明是冲着两人打趣来的,惠姑一时语塞,韩常又迟钝,片刻,他自顾自地把最后一口月饼塞进嘴里,看了两人一眼,拂着身上的碎屑道,
“好冷清,以前我都是和师兄师姐们一起过的。”
韩常只是有感而发,倒触动了其余两人,惠姑皱眉想了想也说,
“…中秋啊…以前这个时候我却是和两位姐姐一起过的。”
韩常“咦”了一声,转而问惠姑,
“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说过你有姐妹?”
惠姑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道,
“我和你相识也不过数月,要不是你缠着我,恐怕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吧。”
世间的地仙成千上万,修仙的更是多如牛毛,而且一般都生性淡薄,无牵无挂,就算遇到同道中人也不过是相视一笑,最多也不过成了知己好友,白云苍狗,沧海桑田,能值得记住的,实在太少了。
韩常却不在这一列,他对惠姑的执念好像是与生俱来一般,只是一眼就自然而然地被吸引,是喜欢还是亲近,说不清道不明。
他生来豁达,干脆也不多想,随着自己心意追着惠姑,也乐得自在,惠姑的性子也和他颇似,也不愿去深究,两人就这样似友非友地相处着,一时之间也相安无事。
韩常听惠姑这么说,又是简单地“哦”了一声,调头发现手里已经没有月饼了,再看看石桌上的盘子也空了,现在无事可做,只得无奈地呶呶嘴,看惠姑没有理睬他的意思,便问莲公子道,
“莲公子,你在这里可有家人?”
莲公子自刚才韩常无意间说了那话就一直默不作声,凤眼里流转光华,手里还不断撕扯着折扇,这把却不是他珍爱的东西,不过是普普通通的市卖之物,做工也不结实,几下撕扯过后,就已经露出了里层的白矾浆绢。
韩常见他出神,不免又问了两遍,莲公子才一副刚听到的样子,用手指穿着扇面上的空洞,答非所问,
“…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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