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气却不近你的襁褓，襁褓中有一方形木牌，材质应是柳木，刻有柳字，还有一仔细封口的绣袋，封有棉白柳絮一钱，我和你师娘想这柳字对你的爹娘应该很重要，便让你姓柳，这落字，正如你所说，是取自叶落之意。这院中柳树也不是咱们来的时候就有，正是你襁褓绣袋中的柳絮，我们来的那一年种下，如今已经长这么高了。襁褓里的柳木牌就在这，你师娘在世的时候，为你穿了红丝绳在牌子上，你随身携带，妥善保管，对弄清你的身世也是个念想。”

    柳落接过楚锋递过来的木牌，木牌长宽皆是一寸，正中的柳字铁画银钩，意象雄浑，给人一种看不够的感觉，柳落久久的盯着，又看看院中的柳树，一言不发。

    楚锋又开口叹道：“这个字写的也是着实不一般，小落，这么多年，你可对你的爹娘有没有过什么怨念。”

    柳落把木牌挂在脖子上，思考了片刻，道：“若说怨念，也没有，柳落虽然无父无母，但也有师父师娘，还有师兄师妹，虽不姓楚，却也确实时刻感受得到是师父师娘的孩子。”

    楚锋一拍柳落的肩膀，欣慰又略微苦涩的说：“在等几天，咱们一块去看你们师娘，再倒几杯酒，陪她说说话。”

    柳落点点头，师徒二人都盯着远处，一言不发，突然，柳落犹豫的开口：“师父，这么多年了，你想师娘吗？”

    楚锋笑了笑，一指远处：“当然想你师娘，这世间最难消受的，就是一个情字。小子，你看，萧家丫头看着你呢。”

    柳落顺着楚锋指的方向望去，偌大的萧府中的一处小楼，窗口一道倩影在灯火下静坐，望着柳落楚锋这里，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蓦地拉上的帘子。正是萧凝。

    楚锋打趣笑道：“被小丫头发现了。”

    柳落莫名觉得脸有点热，问：“师父当年为什么要叛宗呢？”

    楚锋再次笑了笑，却笑的无比洒脱，又拍了拍柳落的肩膀，说：“这世间万事最扑朔迷离的就是一个情字，为师叛宗也是大抵因此，不过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你们就不要过问了。”

    柳落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楚锋看了看柳落，想了想说：“世间若无情一事，众生牛马都逍遥。但这样的逍遥，也没什么意思。小落，这辈子，该珍惜的就好好珍惜，不能做傻子。”

    楚锋轻叹一口气，喃喃道：“也不知道你大师兄，现在怎么样了。”

    空中突然飘起雪，月上中天，繁星璀璨，远处的醉仙居依然灯火通明，灯火月光星光隐隐相映，衬得雪花格外轻柔净白，师徒二人不约而同地站起，下楼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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